他见江词走进来,面容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妹妹这是去田地里种庄稼了?”
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开玩笑,江词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昏倒时压在我身上,我整个人都陷进泥堆里了。你这个人,昏倒了也没忘捉弄我,偏偏还在我上头。”
元祈闻言忽地一笑,“我这是为谁才昏倒的?妹妹你不防告诉我,免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行了行了,你这不是没事么。”江词心虚地打断他,“而且,你不知道,我刚才为了去给你解毒,跑到竹林里遇到了一条毒蛇!差点我就成了毒蛇的盘中餐了,然后……”冷不丁想到纪楚含,江词烦躁地抛开思绪道:“你看我这牺牲够大了吧。”
“实属辛苦妹妹了。”元祈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声,江词在心头松了口气,还好,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个‘然后’不感兴趣,不然叫她再提起一遍纪楚含,只怕又要浑身不自在。
外头的侍卫此时问道:“四殿下,郡主,启程回宫了。”
江词嗯了一声,就听得那侍卫踟蹰着问道:“郡主不去那驾空马车上么,那是太子殿下叫宫中多预备过来的……”
“什么时候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来多嘴了?”元祈却不耐地打断他,那侍卫立马低下头道:“属下不敢。”
“不敢就闭嘴。”元祈放下车帘,不动声色地打量江词,“我替妹妹先做决定了,妹妹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你都说完了还来问介不介意,说这个有个屁用,江词心中揶揄,但确实她本来也说好要在这驾马车上的,这个侍卫未免太过多事了。
元祈问:“既然有一架空着的马车,妹妹为何不去,还要和我挤在一起?”
“四哥这伤是因为我,我当然要知恩图报,沿路上照看四哥了。”江词答着,马车已然行驶,车轮咕噜咕噜地转着,行程泥泞而颠簸。
元祈便不说话了,江词靠在车壁上休息,忍了他好一会儿,才忍不住说道:“四哥你这衣裳就不能穿好了么?”
从江词一进车厢她就想说了,无奈于她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还以为元祈能收敛点。谁料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听她这一番话,元祈不由哈哈大笑,笑得分外开怀,“我怎么了,这不都是你的杰作么?”
江词干咳了两声,确实她当时要探看元祈的伤势,将他的上半身衣裳给扒了,后来太医进来的时候也没替他整理整理,但他也不应该就这么示人吧,更何况她这个大黄花闺女坐在他面前呢。
虽然他这身材确实好些,健硕而有力,紧实的肌肉宽厚的胸膛……江词摆摆手,不去看他,“行了行了,你还是赶紧把衣裳穿好吧。”
元祈却轻声一笑:“我这一动就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不如妹妹你来替我穿?”
江词:“……”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眼前这位了,但江词一想到若是下马车时,元祈还衣冠不整的,偏偏她还和元祈共乘一架马车,让人想不多想都难好吗。
江词暗暗地在心里又给元祈记了一笔梁子,一不做二不休,横着心闭上眼,开始替元祈穿衣裳。无奈闭眼又看不清,江词只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正欲替元祈穿上袖子,忽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忿恨地抬眼,只见元祈笑得喜不自胜,笑道:“掩耳盗铃。”
她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眯着眼睛为他穿衣裳,又什么都能看见。江词一赌气,眼睛也不眯了,直接瞪大了眼睛,先是狠狠地剜了元祈一眼,然后左一个袖子,右一个袖子,将元祈的两个手臂都套进去。
许是江词太过于用力,元祈好像是牵扯到伤口了,嚷嚷着叫疼,江词却丝毫没手下留情,她心里清楚这货最会夸大其词,反正这货让自己给他穿衣裳,那她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滋味。
最后江词给元祈整了整衣襟,本想着用力一些好把这个气人的主儿给勒死,马车却骤然一停,江词冷不防整个人跌进元祈的怀里。
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句冰冷的质问,“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