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涵推门进来,直接将一张纸片递给刘良佐,急声道:“父帅,高贼开始攻心了。”
“攻心?”刘良佐精神一振,忙拿过来观看。
这是高义欢写给城中士卒和百姓的书信,内容很简单,识字就能看懂。
他宣称,他和城中士卒、百姓都没有仇,之所以打寿州,是因为刘良佐与鞑子勾结,他不忍心看到城中生灵涂炭,所以劝说城中守军开城投降。
为此高义欢许下诺言,只要开城,他保证不杀,最先献城之人,要给予金银财物的奖赏,抓获刘良佐者,则重赏五百金。
刘良佐看后顿时大怒,手迅速将纸片揉成一团。
“高贼连招降都不招降本帅,简直岂有此理!”
刘泽涵咬牙道:“父帅,这是高贼知道父帅铁骨铮铮,又记恨父帅断他财路,所以不给我们活路。”
刘良佐面带愤怒,“这信有多少人看呢?还有没有?”
刘泽涵道:“三弟正在城上收缴,已经都收了起来。”
刘良佐将信纸抓在手里,沉着脸思考一会儿,遂即开口道:“泽涵,高贼用佯攻之计,疲惫我们十余日,现在又开始动摇我们的军心,我料定他近期必然攻城。马士英和黄闯子那边,还没动静吗?”
高义欢兵力不足以围城,只能派少量人马,于城外监视,寿州同外界的联系,并没有被斩断。
“父帅,都派了三批人出城,他们一听说是与高贼打仗,就都怂了。马士英到是下了命令,让各部帮咱们解围,但他自己缩在凤阳,其他人马自然也不会动。黄得功派了两千兵马到了合肥,便没了动静。徐州那帮人,就更加别提了。现在整个南直的人马都传开了,说山东杀鞑的贼人,讲父帅私通鞑子,所以要和我们开战,他们都不想趟这个浑水!”
刘良佐脸上有些愕然,他知道自己人品不太好,但毕竟是大明朝的官军,周围友军居然没人救他,这也太失败了。
“大明官军完了!”刘良佐痛心疾首,“一个高义欢,就把他们吓成这样,高贼的名声,有那么响吗?”
“父帅,高义欢最近窜起来飞快,据说襄阳的左良玉,都被他打跑了。”刘泽涵道:“我觉得,黄闯子、马士英也不是怕高义欢,就是不想为咱们惹麻烦。他们现在不过来,一是因为山东的事情。高贼一战杀了两千鞑子,斩了李率泰和弼尔塔哈尔,战力自然不弱。二是,现在又听说他击败左良玉夺了襄阳,还同西贼手下小尉迟打了一仗,便都知道高贼不好惹。三是,高贼还没开始正式攻城,咱们自己没有出力消耗高贼,其他人自然观望不前,不愿意为了我们和高义欢拼命。”
这几个理由说得通,归根结底,就是他人品太烂,老是蹭别人功绩,还同人争攻。
这次,别人哪里会一开始就来救他,他不豁出去,同高义欢拼一阵,把高义欢消耗得差不多,周围都是能在徐州窝半年的主,全都是人精,多半没卵子过来。
想到此处,刘良佐神情严肃起来,一手搭在刘泽涵的肩头,“泽涵,你怕不怕?”
“父帅,高义欢要杀咱们,儿怕也得上!”
刘良佐重重拍了拍刘泽涵的肩膀说:“泽涵,你放心好了,为父打了多少年的仗,吃的盐比高贼吃的饭还多。高贼想和我斗,还是嫩了一些,这次为父一定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经过这一茬,刘良佐也没了睡意,“走,趁着高贼还没攻城,我们再去城上安排一下防守事宜。”
两人才离开帅府,就有士卒告知,城外的贼兵正在集结,似乎是准备攻城。
刘良佐忙来到城上,引着一众将官,查看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