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的确二十多年没正式上朝,可是权柄从未下移,今上看样子会是励精图治的皇帝,可是权柄现在已经下移了。”况且叹道。
他是受了陈慕沙的影响,对嘉靖帝还是有莫名的怀念,嘉靖帝不管好赖,权柄始终在握,这可是一般皇帝做不到的。隆庆帝刚即位,大权已经有一半落在高拱手里了。
“不谈这个,这些都是那些大人物操心的事,咱们只管喝酒作乐,风花雪月。”小王爷举杯道。
“这次我来,石榴非得嚷着跟我一起来找你,我可是没敢答应。”小王爷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暂时还不能接她们过来。”
况且也想石榴、左羚她们,更想孩子,可是现在形势还不明朗,他感觉危险不但没远离,反而可能会更加严重,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能让石榴她们过来,置身险地。
“我就是这么说的,对了,还有你那个相好的,说是要自己过来找你的。”
“什么相好的?”况且话出口才明白他是说的李香君。
“你装什么糊涂,自己欠下的债转头就忘了,人家可是要找你来还债的。”小王爷又幸灾乐祸起来。
况且笑笑,不知道小王爷是真不知道他和李香君的关系,还是故意装糊涂。
周鼎成一直没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自从来到北京后,他跟小君又接上头了,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瞎侃,对外人他就基本无话了。
萧妮儿则不停地问着家里的情况,尤其是孩子的情况,小王爷没事常过去看看,对侯爵府里的情况很了解,他跟武城侯府是有通家之好的,至于陈慕沙那里他更是天天去报到。
小王爷耐心地回答着萧妮儿的问题,说的况且心头更添乡愁。
“其实啊,我觉得要不是皇上任命你当这个官,还不如回南京逍遥自在的生活,在这里既无趣还有危险,相比这里,南京真是天堂。”小王爷唏嘘道。
“那是,南京官场上虽然有种种钩心斗角,有各种权谋,可是相对而言,还是都以享乐为主,哪像这里,一个个都比赛着要吃人似的。”况且叹道。
虽说他自从踏上来北京的旅程后就没想过很快回去,可是比较之下,南京真是生活的天堂,只是南京那些官员们未必这样想,在他们眼中,北京才是他们的战场,他们向往的天堂。
况且想着自己在苏州、南京的生活,真是无比惬意舒适,连神仙都不羡慕,到了北京后,却总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感觉。
“师兄哪天回去?能多呆些日子吗?”况且问道。
“还得逗留个半个月吧,过些日子,皇上皇后可能要召见我们这些勋戚,联络下感情,这是每当改朝换代都必然有的节目,你可能会被邀请,毕竟你现在是武城侯府里的人。”
“我大哥这次怎么没来?”况且问的是武城侯。
“听说最近边疆不稳,塞外那些蛮夷有些蠢蠢欲动,所以各地的武臣这次都奉旨不得擅离职守,就是怕边关有事。武城侯是南京左都督,当然更不能离开防区了。”小王爷道。
“又要打仗了?”
“大仗是没有的,不过边关消停这些年,该有些动静了,这都是常事,塞外那些蛮夷隔些年要是不闹腾出点动静来就不会甘心。现在主要是俺答部有些动静,有传言说俺答又要叩关。”
况且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英宗朝前后,主要边患是瓦剌部落,嘉靖以来,主要的边患就是俺答部,都是蒙古旧部,主要在大同、宣府之外。
南京虽离这些边关很远,可是一旦战事发生,就有可能抽调南京的军队去边塞作战,所以这次魏国公、武城侯都没有离开南京,来参加皇上登基大典。
这可以说明,边关情况还是很吃紧,要不然不会连皇上登基大典都会搞的如此紧张。
“对了,我听说你们来北京一路上遭遇了好几次刺杀,都是谁指使的,查清了没有?”小王爷忽然问道。
“查清?根本没人查。倒是黄大人被削职了,而且连荫袭子孙的福利都革除了。”况且想到这事就不由得生气。
“黄大人真是够惨的,一般来说新皇登基,原来的司礼秉笔太监必须是换人的,可是以前一般还都能光荣退休,待遇不但不会降低,还会增加一级。没想到黄大人到头来如此悲惨。”小王爷也是唏嘘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