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书架十分的整洁明了,大多数的空间并没有存放藏书,而是一卷一卷的像是画稿一样的东西,长短一致,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书案之上。
雷妙真却是兴奋的拍手叫妙,对武六七小声的说道:“你还不错么,真的让你给猜对了,这便是蒯祥师父书房的陈设,在怹没有隐居之前便是这样的。我认识这桌子。”
这个时候,一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嘿嘿一笑道:“之前总是进入我书房的蟊贼,终于现身了,我就说么,每日睡觉之后,第二日再进书房,画稿样式什么的,翻得乱七八糟,有的时候,还将我桌子上的点心也顺手牵羊了去。我曾经费了不小的心神去找,没想今天竟然出现了。”
雷妙真便是满脸通红,这个年代,师父传徒弟,有一套十分讲究的规矩,偷师是让人最最不齿的事情了,又被人当面挑明,雷妙音有一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刚想去见礼,抬头一看,进来的人却是见过的,就是刚刚在前院扫地的老院工。
刚刚的老院工,穿着土布的夹袍,头上还裹着头巾。脚下也是一双十分寻常的散口布鞋。可是如今却换了装束,身上穿着一件杭绸的对襟长衫,一个褶子都没有,手里拿着一把纸折扇。在手里轻轻的摇着。头上戴着镶嵌了玛瑙的帽子,远远一看,像是在家赋闲的官员或者员外。
武六七这才明白过来,这扫地的院工便是蒯祥本人了。于是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躬身施礼,
蒯祥回礼,笑容满面的对雷妙真道:“你这丫头,果真是不精细,上次来我书房偷师的时候,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说着,便在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了锦盒,交给了雷妙音,雷妙音打开看去,里面却装着自己的长命锁。上面还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等等信息。
蒯祥接着道:“我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将这长命锁放在书稿一旁的盒子里,等着你什么时候再来,好一并取了走,没想到,你这样的蟊贼,却是秋毫不犯,这匣子就在旁边,就是不碰,反而将我的书稿样式翻弄的一团乱,是不是?”
雷妙真的脸色变是更加羞赧,只是垂头不说话。
蒯祥这才看到了武六七,问道:“我还要问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府上的?”
武六七也不隐瞒,说道:“就是因为您门前的泰山石敢当!我叔叔沈万三告诉我,整个同里镇,只有您的家门前放置了泰山石。于是便顺藤摸瓜,侥幸找到了您的府。”
蒯祥仔细的想了想,道:“不能啊,我做的已经是够隐秘的了,怎么还叫你看出来了?”
武六七叹了口气,道:“若是寻常的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可在下也有这么点阅历。泰山石敢当作为镇宅辟邪的物件,自然是安置在门口的,尤其以正对大门为佳。可是这又翻了个忌讳。人住的宅子,是不用石头做门槛和门额的。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设置成台阶的最上面一层。”
听到了这里,蒯祥赞许的点着头,仔细的听下去。
武六七接着道:“可是同里镇这里的风俗,家家通水道,几乎是没有台阶的,您若是设置台阶的话,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也就违背了您隐居的意思。所以您没有办法,只好设置成了门槛,为了避讳,只好是用木板将石头覆盖了。所以我才看出了端倪。不知道在下说的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