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并非一直是水军,而是在船队组建初期才进入船队的,因其父亲是前朝有名的航海家汪大渊,家传的航海技术,便被郑和招致麾下。做起了海政参将。
可是这个人却没有那么安分,在宝船上一通乱窜,奢靡享乐,不堪重用,便派到了护卫船上做了一个百夫。也就脱离了我的视线。所以我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动静。
武六七摸着脑门,道:“怪道的,此人深谙航海技术,却不用来帮助船队,而是将船队带入绝境,想一次为要挟,要了我的性命,我跟他到底什么时候结的仇呢?”
马迎春接着道:“此人是江西人,入伍之前,是龙虎山的一个道士。”
武六七听了这句话,好像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一时半刻的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江西龙虎山。
道士,
和自己相关。
武六七忽然恍然大悟,双腿一软,几乎栽进了海里,马迎春忙扶住了面色惨白的武六七,问道:“武先生,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武六七面色雪白,就像是瞬间被吸干了血的僵尸一般,眼光迷离的望着远处的包船,喃喃的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汪一壑为什么仇恨于我了。”
“为什么?”
“江西,龙虎山的道士,跟我相关的,不就是妙真么?这人应该是跟妙真有什么渊源。”
马迎春虽然在行伍之中,但是脑子却不慢,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有些话就好说了。”说罢,便命人划船,快速的朝着宝船的方向靠拢。
汪一壑虽然成了武六七的阶下囚,但也没有像是寻常囚犯那般戴枷。只是选择了一个幽闭的船舱,几个人守护着。
武六七和马迎春来到了船舱的时候,这汪一壑正盘坐在船舱之中,五心朝天的正在动作入定,见武六七过来,只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轻蔑的一笑,道:“你是来取我的性命的吧,来吧,反正死在你手上的人命也不多我一个了。”
武六七只是沉重的道:“你是江西龙虎山的道士,可认得雷妙真么?”
汪一壑竟然像是被点着了皮毛的耗子,蹭的一下子在地上窜了起来,朝着武六七便扑了过来,所幸有几个军兵拦挡,不然的话,很可能扑倒武六七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汪一壑恶狠狠的道:“你这丧尽天良的登徒子,还敢提师姐的名讳,你觉得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姐么?”
果然,武六七料定的不错,眼前的这个无法无天的,正是自己的“小舅子”。
自古以来,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便是微妙,就像是嫂子和小姑子一样。若是在寻常人家,小舅子绝对是十分难缠的角色,武六七这个“小舅子”,更是出格了,甚至不惜要了武六七的命。
武六七的面色很难看,道:“你要杀我,是为什么?”
瞬间,汪一壑那种枭雄的气势便消失殆尽,脸上一会悲怆,一会憎恶,一会又好像是要把武六七撕碎。
“我杀你,就是为了祭奠我那苦命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