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现场吗?”
“在,今天本来就是和他接头的日子,没想到……”
“你保护好现场,我马上派人过去!”
王芳雄放下电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坐在椅子上。
高非:“站长,出了什么事?”
一分多钟后,王芳雄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共党里的内线被杀了。”
高非假装很吃惊:“内线?站长,军统在共党里有内线,我这个行动处处长居然不知道?这太滑稽了吧?”
王芳雄这时候已经从极度失落中缓过神来,见高非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劝解道:“高处长,你不要有什么情绪。这件事,左枫他们也不知道,只有负责联络接头的丁凯文知道内情。我这么做,并非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为了把机密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以避免消息外泄!”
高非:“站长,我并不是有情绪,我只是觉得惋惜,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起码可以让行动处的弟兄暗中保护他。”
王芳雄也很懊恼,思索了一会,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左处长吗?你马上带人去一趟铁帽子街天主教堂,丁凯文在那等着你……别问了!你去了就知道是什么案子!”
高非站在一旁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哦,我明白了,您查到共党运药品的事,都是这个内线提供的情报?”
王芳雄:“是啊,本指望他能用上更大派场,谁曾想这才短短两个月,他居然就暴露了身份!”
高非:“共党就是因为知道他叛变了,所以才急着买船票撤离上海!您刚才奇怪他们为什么少买一张票,那是没算上张安荥!”
王芳雄点点头:“死人当然是不需要船票……不过,也好,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简单了!高处长,你立刻去兴达商行,把他们堵在屋子里,现场暂时不要动,免得共党又狡辩说咱们栽赃陷害。我马上通知新闻界,让他们去看一看,这些满口主义的人都在背后干些什么勾当!”
高非:“是!……铁帽子街那些共党,是不是也要一起抓?”
“都抓!你只管负责兴达商行,铁帽子街,我另外派人去!”
“是!”
高非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王芳雄已经在吩咐着陈秘书:“马上给各家报社打电话,就说有重大新闻,共党间谍走私违禁药品,被我们当场擒获……”
…………
现如今只要是涉及到共党的事件,是最能吸引公众关注的目光,兴达商行门前俨然成了上海最热闹的地方,几家有影响力的报社都已经接到通知,十几名记者正焦急的等待着采访,警戒线外还有大批的老百姓在驻足围观。
高非的轿车刚在门前停稳,记者们立刻蜂拥而上。
“我是《申报》记者,请问为什么不允许记者拍照?”
高非笑道:“拍照当然可以,但是不是在这里。等一会,进到商行里随便拍,就怕到时候你们的胶卷不够用。”
“我是《中央日报》记者,请问这家商行里的人都是共.产党吗?”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都是!”
“我是《上海新报》记者,请问您是军统站的哪一位长官?”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有机会揭露丑恶,批判黑暗!”
“我是《大美晚报》记者……”
“我是《大公报》……”
高非举着双手:“好了,好了,记者朋友们,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我们都知道,国共两党马上就要在北平设立军调部,这本是一个让国家重归和平的好机会,可是共党在做什么呢?他们在上海的间谍,走私贩运军需药品!这是一种什么行为?这是在公然破坏和谈!”
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陈秘书笑道:“站长,想不到高处长还有外交才能。”
王芳雄面露欣慰之色:“这就是人才!是党国最缺少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