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晴开玩笑的语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向顾姗姗示威。

谈论日本文学怎么了，这不过是周梓瑜泡妞惯用手段而已，没什么好招摇的，左右都是图一时新鲜，过不了多久就会丢到脑后。

果不其然，顾姗姗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但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虽然心里不爽，却还是将这不满硬生生压在心里。

顾姗姗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心思也清明许多。

她伸手，将一缕碎发捋到耳后，不急不缓地开口：“梓瑜不仅记忆力让人佩服，连追人的心思也别具一格。

难得年少英才，还肯下功夫钻研女生的喜好，可谓完美男人。”

看似是在恭维周梓瑜，实则是在暗暗告诫穆芷晴，周梓瑜对喜欢的女孩子才会下功夫，她不过是周梓瑜一个普通朋友罢了，还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这样的意思，穆芷晴又怎么会读不出来，而且称呼都那么亲切——梓瑜。

她倒也不恼，举起水杯轻轻一晃：“说起来我差点忘了，有一次我随口说一句喜欢大阪的樱花，梓瑜就每年都带我去赏樱。

对喜欢的人肯下功夫钻研对方喜好，对朋友就只耗费点时间，连换个花样都不会，周梓瑜，你未免有点偏心了吧？”

穆芷晴这话看似是埋怨周梓瑜的不用心，但语气里炫耀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这年头，只有肯花时间又花钱的，才是真用心，更何况只是穆芷晴多年前的“随口一说”，周梓瑜竟然就能牢牢记在心里，风雨不改，这怕是早就已经超过了对一个“普通朋友”的待遇。

听到这里，顾珊珊饶是再努力克制，脸色也难看许多，一口皓齿，差点咬出血。

“哎呀，我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今天你们俩才是主角，我怎么多嘴饶舌说了这么多，真是该罚。”穆芷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服务生刚端上来的红酒器皿，正准备往杯子里倒，却被周梓瑜地拦下了。

“酒还没醒好，你再等等。”男人语气温和，对于她之前揭自己老底这种事，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穆芷晴抬头望向他，露齿一笑，直接将牛排也推过去。

“你帮我切，我笨手笨脚，没你切的好看。”

周梓瑜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这种小事也早就帮她做了无数遍，所以并无异议。

精致地刀叉在周梓瑜手中灵巧地不像话，很快，一份牛排被切成整整齐齐大小一致的方块。

穆芷晴欣然接过刀叉，吃的津津有味。

一直在努力按捺情绪的顾姗姗，终于忍不住。周梓瑜虽然没说什么，但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昭示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对方心里装着的，显然是这个不住刁难她的女人。

她将餐盘往里推了推，语气僵硬而克制：“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语罢，不等周梓瑜挽留，便拎着包大步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