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不一样了?”
“庆哥,也不知道大姐跟十年说了啥,那孩子不待见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儿,也是十年主动提的。”
周明娟说着,从身上掏出那张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书,咬了咬唇,一脸为难的给顾怀庆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份声明书是那孩子自己写的……”
顾怀庆接过黄黄的稿纸,只一眼额头上的青筋就蹦了起来,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捏着稿纸的手都在发抖。
声明书上显眼的‘人品低劣,不配为人父,不屑与之为伍’几个字像是巴掌,一下一下抽在他脸上,直抽得他羞愤欲死,几乎抬不起头。
再想到这张声明书是周明娟和顾光宗带回来的,顾怀庆又有种剥光衣服,让两人看了笑话的感觉。
这么想着,顾光宗看周明娟的眼神都不对了,偏偏周明娟还没有察觉,握住顾怀庆的手,抚着他的手背,再次开口道:
“庆哥,十年那孩子心里有怨气,自己不肯回来,就算我们通过张春妮……通过大姐把人带回来了,以那孩子的脾气,也要闹得家里的日子不安生。要是让有心人拉拢利用,再转过头对付你可咋办?”
顾怀庆心里一激灵,再也顾不上心底的窘迫了,紧紧盯着周明娟的眼睛,问:
“那小子是真不想跟你回来?”
“嗯。”周明娟很是确定的点头,“我一到清河县就跟两个孩子接触了,光宗还好,这些年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你,可十年却连见都不见我,还说他……没有爹。”
顾怀庆的脸又黑了,沉默好半晌才开口道,“去清河县的事情先缓一缓,等年后看看再说。”
他之所以急着接顾时年回来,除了顾光宗的名声臭了,需要另选一个继承人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想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
如果顾时年是个好拿捏的,那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可要是顾时年真如周明娟所说,对他心怀恨意,那他接回来的就不是继承人了,而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得他翻不了身。
这个险,他不能冒。
顾怀庆接过周明娟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又解开衣服上的第一颗扣子,长长吐了一口气。
周明娟眼神闪了闪,蹲下身子,一下一下抚着顾怀庆的胸口,缓解他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同时,嘴里继续煽风点火道,“庆哥,你有没有问问大院儿里的闲话是谁先传出来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不一定是大姐做的。”
“就算大姐不待见我,要坏我的名声,也没有必要连光宗的名声都一起坏了。光宗再咋着说也是她的儿子。”
周明娟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声音低了下去,“十年那孩子是个主意大的,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十年干的?”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清河县,去哪儿认识军区里的人?”
顾怀庆下意识否认,皱着眉头拨开周明娟的手,“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看闲话是打哪儿传出来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