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点点头。
“你姑在汾阳妇联上班了?”
云裳继续点头。
张守义脸更白了。
“裳囡,你姑……在汾阳好吗?”
“可好啦,住楼房,上班的地方也是楼房,我姑每天只要动笔杆子就行了,工作可轻省了。”
张守义再次沉默了下去,半晌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云裳,“你说,我要想办法调到汾阳去,你姑还会不会同意跟我处对象?”
云裳:“……”这我哪儿知道?你得去问我姑啊!
张守义在村口站了一会儿,很快就低头离开了。
云裳看着张守义走远,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努力提起下耷的嘴角,转身回了家。
老太太这会缓过来了,正坐在门厦下摘野菜,看到云裳进门,笑着道,“今儿我裳囡是大功臣哩,摘老多野菜,晚上奶给你蒸野菜吃。”
云裳有点心虚,没敢说她忙着给空间里偷渡带根的野菜,篮子里的,都是别人挖来送她的。
“奶,我爷呢?”
老太太把摘好的白蒿和荠菜分开装了,挪到院子里,一边从翁里舀水洗菜,一边絮絮叨叨地道:
“你爷心里头不舒坦,去后院干活了……唉,张守义同志倒是个实诚人,可就是跟你姑没缘法,原本挺好的一门亲事……”
“奶,”云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围墙,压低了声音道,“张同志问我啦,他说要是他想法子调到汾阳,我姑还愿不愿意跟他处对象?”
“啥?他真是这样说的?”
云裳点点头,老太太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了。
“真是造孽。真要是调过去了,又把你姑勾罗走了咋办?那老张头可记恨咱家哩!不行……”
老太太丢下水瓢,转身就往后院走,“我得跟你爷说道说道,明儿去汾阳,让你姑把张守义那五百块还了,咱家不跟他掺乎,也不欠他们家的!”
云裳傻眼了,赶紧跳过去,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腰,“奶,奶!我还了,我上回就把五百块还给张同志啦!”
老太太愣愣的看着云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哪儿来的钱?这事儿……你姑知道吗?”
云裳老老实实的摇头,“我姑不知道。张同志悔婚那回,我气不过,让顾二哥带我找张同志算账。五百块就是那回还的。钱是顾二哥替我拿的,奶,咱家不欠张同志的,一分钱都不欠!”
老太太眨眨眼,泪珠子就掉下来了,“哎哟,奶的傻囡囡啊,你咋恁实诚!这事儿咋不跟我和你爷说?咋能让你因为你姑的事儿,一回回在顾小同志那里低头?
哎哟哟,可心疼死我了。咱这一大家子,尽是你的拖累!要是把顾小同志吃跑了,以后哪个拉拔我乖囡?”
云裳眨眨眼:一家子把顾二哥吃跑了?
妈呀,那老云家得有多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