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靖,你…你辱我太甚!”,彭子琪攥紧拳头,指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今日兵器库中的那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早有预谋,可蒋靖到底是何时下手?又是如何得手?事前竟看不出一丝端倪,这个人的心思实在细腻得可怕,父亲说得对,这个人如不能为己所用,就绝不能留!
“彭子琪,通州城种种,别以为我不知情,今日你我也该做个了断了!”,蒋靖边说边将长枪从土中拔出,护于胸前,“彭子琪,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等大队人马到来,好将我们一举铲除,可你恐怕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彭子琪一阵纳罕,事实上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虽说他当初从城中带出来了近两千人,但为了方便寻找,最终还是分头行动,如今这里只有三四百人,虽然人数远远多于蒋靖一方,但蒋靖功夫实在太好,在军中威望也高,对方又不乏好手,再加上己方无弓箭之长,因此保险起见,彭氏父子决定等大队人马会合后再将蒋靖等人一举剿灭。可如今蒋靖竟然口出此等狂言,难道他真的有后招?
“众位兄弟!”,蒋靖的声音比刚才又大了些,因为他这话是说给对面所有人听的,“咱们今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我不忍下手,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想你们也是一样!今日我蒋某人恳求大家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放我一马,给我一条生路,好吗?”
蒋靖的话说得并不十分漂亮,可语气中的诚恳之意众人听得分明。他虽然表面上是在恳求放自己一马,可又何尝不是在放众人一马?蒋靖的身手没有人不清楚,如果真刀真枪地干起来,就算蒋靖败落,众人死伤又会何其惨重?
众人无法忘掉蒋靖,甚至在一些人心中,蒋靖永远是他们的右将军。自从蒋靖来到通州城,率领众人立下多少功勋,开拓多少地盘,大家心里是清楚的。而且蒋靖平日待人和气,治军严明,他拍过这个士兵的肩膀,他替那个士兵裹过伤口,他救过不知道多少个士兵的性命…
现在要对蒋靖下手,有谁真正狠得下这个心?又有谁能鼓起这个勇气,去挑战在军中素有“万人敌”称号的蒋靖?
看着众人都垂下头,脚步也不由得向后挪,彭子琪心中不禁一阵焦躁,于是大声吼道,“都给我全力冲杀!再有胆敢后退者,就地处决!”
“众兄弟听我一言!”,彭嘉禾老辣,知道再这样下去,势必人心浮动,于是连忙纵马向前,“兄弟们,你们念旧情,我又何尝舍得?可乱世之中,我们总要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我敬重你们的左将军,也爱惜你们的左将军,可他现在前去投敌,我还能如何?难道等到来日战场再做敌人?你们有谁自信是你们左将军的对手?你们又有谁愿意在来日战场上做左将军的敌人?嗯?现在你们不愿动手,来日战场上还要相见,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你们自己拿捏!”
彭嘉禾这番话可谓入情入理,众人一番窃窃私语后,便又再无言语。彭嘉禾知道说动了众人,便继续鼓劲道,“今日的债,就不要再留到明日!所有的情分,就都在这一战中解决吧!”
“我没有要去投敌!”,蒋靖大声嚷道,心下却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只是想要离开通州城…”
“靖儿,不要再欺骗这些无辜的将士了!”,彭嘉禾迅速打断了蒋靖的话,“所有的恩怨情仇,就都在这一战中解决吧!众位兄弟,听我命令…”
彭嘉禾话音未落,不远处忽得传来一阵人马嘶鸣之声,紧接着便是一排排火把在路径中闪现,蒋靖一行人的心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