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玉夫人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面上流露出悲愤的神情:“毒杀我母亲,这么多年来,你们竟然还在京都里若无其事享受着荣华富贵,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她站起身来,怒指长乐侯。
如今有了证据,她就不会再容忍长乐侯和尤氏这对狗男女逍遥法外,犯下的罪孽,他们就得承担起来!
积压在心底的恨意险些让苏鱼瞬间失控,好在她清醒过来。
尤氏咬着牙,浑身发抖,短短时间不见,她已经憔悴得老了好几岁:“苏鱼,你胡说八道!”
啪!
顺天府尹拍了一下惊堂木,他瞪向尤氏:“妇人尤氏,公堂之上,见到本官和郡主,还不行礼?”
尤氏一无诰命在身,二不是地位尊荣之人,她自慌乱心虚中醒过神来,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口中还不忘道:“府尹大人,我……民妇冤枉啊!”
而长乐侯,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的,直到玉夫人掐了他一把,他才嚷道:“人不是我杀的!是尤氏自己煎了毒药,送到安嘉病床前的!她当时哄骗安嘉说是大夫开的药,安嘉一喝下去,七窍流血,这才没了的!”
他说完,自己也打了一个激灵,半眯着眼吸了一口玉夫人手中的烟斗,颇带着癫狂道:“那安嘉就该死!整日拿着身份压我!拿着安国公压我!死得好!死得妙!”
尤氏惊恐转头去看他,就犹如在看一个疯子:“侯爷!你疯了不成?”
这种事情,他竟然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
安嘉是什么人?是安国公嫡女,当年地位堪比公主的京城美人。
就算是看在安国公立下的汗马功劳,他们的罪行一露,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
苏鱼再也忍受不住了,上前去扇了他一巴掌,“你不是人!”
“二皇子到——三皇子到——”
看戏的人群里顿时分开了两条路来,景长风快步走到苏鱼面前,小心的捧起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再看长乐侯,已经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景玉珩也牵着苏娉婷来了,苏娉婷的眼珠提溜提溜的转,她看向尤氏的眼里,藏着深深的厌恶。
“殿下,母亲她是绝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她平日里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苏娉婷伏在男人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
“真的不是我!二殿下救我啊!侯爷他发了疯,在说胡话啊!”尤氏也哭。
嘤嘤嘤的声音叫人忍不住心生烦躁。
苏鱼凌厉的凤眸扫过苏娉婷,她讽刺的轻笑出声,“长乐侯疯不疯,但他好歹说出来了尤氏你做过的事情,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妾室,你是踩着我母亲的尸体上的位,你以为,我敢来顺天府告你,仅仅是因为长乐侯的一番话吗?”
她的话音落下,身后便走出来了一名年轻男子,手里还捧着一本似乎是账册的本本:“府尹大人,诸位贵人,草民是百善堂的掌柜于浩旻,昨日昭阳郡主去了百善堂,给了草民银两,要草民查看十年前长乐侯府的购买记录,草民便翻查了一夜,终于找到了,请府尹大人过目。”
他献上那本账册。
尤氏的眼陡然瞪大,她毒死安嘉的那些药材,似乎……就是在百善堂买的……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本账册,心里拼命的在呐喊着不!
她明明记得,她当时给了不少银钱叫人封口了,怎么还会有这一本账册遗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