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哭,还一边大声的说:“我可怜的一曼小姐啊!这赵家府宅的地契上,写的原本就是一曼小姐的名字,还有赵家镖局,也都是一曼小姐的名字,这些都是当年老太爷为了以防万一,才写上的。只要大小姐成了亲,这地契才可以更改名字,想必那天杀的白眼狼,就是因为此事,先怂恿小姐上战场,后见小姐活着回来,又生此毒计,这人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啊!”
洪亮的哭声震天,让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更让赵老爷的脸色铁青,不顾形象的大吼出声:“你这老奴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他凶,可老妇人哭诉得更凶!
“当年你柏淦是个乞儿,是老太爷于心不忍,将你带入赵家养大成人,后来娶了夫人,这才接管了赵家镖局,对外声称你叫赵柏淦,你压根就不在赵家的族谱上!你也压根就不姓赵!你表面上敬爱夫人,可实际上,和夫人成婚三载便在外面养了外室!那什么赵家二小姐,长得和你有八分相像!不是你的种是谁的种?今日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和书文里的白眼狼有何分别?!我为了大小姐,今日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和你把这些陈年老事都给分说明白!”
老妇人的一番哭诉,听得旁人也升起了怒火高涨,而赵老爷,脸色青紫,怒火交加,一掌朝老妇人打去——
却被白砂给护住了那老妇人,他体力没有多少了,眼下连白砂都打不过。
赵一曼简直惊愕十分,就连她,也不知道赵府地契写的是她的名字,更不知道赵家镖局产业的名字,也是写她的。
越想到之前赵老爷对她的好,她就越能想得通透。
只怕赵老爷压根就没把她当成亲女来看待过,这些年,外祖父不放心他,地契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这一点点一滴滴,大约都被赵老爷当成了仇敌,却忘了当年外祖父于他的恩惠,于他的栽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闭了闭眼。
等再睁眼的时候,她掩去了眸中的受伤和绝望:“既然我是赵府的主人,想赶你们这些人离开,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还有我在后面给你收尾。”苏鱼心疼她的遭遇,她想,大概是赵一曼的遭遇,和她自己的遭遇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赵一曼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再看赵老爷,俨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赵老爷怒道:“我疼养你这么多年,今日不过是做了一件错事,你就这般对待我这个父亲,要赶我这个父亲出家门吗?”
“你疼养我这么多年,把那两个女人带进赵家,给我喂迷药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这点?我赵家的门,不是什么畜生都能进的!你为父不慈,又何谈让子女孝顺你?”赵一曼冷冷的说道。
她的心在昨夜都已经冷透了。
其他人虽然觉得赵一曼做得有些绝情,但转念一想,当父亲的不顾女儿意愿,用下三滥的手段逼她嫁人,嫁的还是个连床都起不来的病人,这做法可不得寒心吗?
他们都不说话了,场面上这么多人,可静得只听得见赵老爷气喘如牛的粗喘声音,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钱老爷眼珠子转得骨溜溜的,小声问钱兰:“兰儿,咱们该怎么办?”
这迎亲队伍都到这儿了,结果事情一出接着一出,这还怎么迎亲?
他倒是想给儿子冲喜,让儿子快点好啊,可眼下跟他订下婚约的赵老爷都要被女儿赶出家门了,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钱老爷双手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