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怒吼,“你闭嘴!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不!拖出莆水县!永远也不许她踏进半步!”
此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胆战心惊。
唯有那女子掷地有声的控诉响着:“莆水县不是你朱如深的莆水县!这里是苏州!是安国土地!你一个无官无职的朱家公子,有什么资格将我逐出莆水县?”
她想起被打断腿的姑父姑母,受害无处申冤的表妹亡魂,一辈子的勇气和愤怒,都用在此处!
谁知,朱如深却大笑,心里想着在天仙美人面前充充威风,待处理了这个不识趣的玩意儿后,回头美人就自动扑上来,岂不美哉?
他一想到,顿时满脑子邪念头。
“在莆水县就是我朱如深说了算!莆水县谁不知我朱家门户?连那县令,只要我一声令下,都得跪在小爷面前舔小爷的鞋!就算你去了苏州,小爷一句话,就能把你这个玩意儿丢出苏州!怎么,你若是不服,就去县衙告我啊?”
他哈哈大笑,转头去看苏鱼的方向,却没看见他想象中的美人献媚。
两条大粗眉紧紧蹙起来,朱如深正想走向苏鱼,身后女子却又字字控诉:“你有本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杀了!你若不杀我,我一路告上去,就算有一口气,我也要给我表妹一家讨公道!即使是告到京都,我也不会放弃!律法一定会将你这样的畜生绳之以法!”
这话气得朱如深又转过头去,怒斥家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她丢出莆水县?”
一个弱女子最多就是走到苏州去告他状,走到京都去?做梦呢吧?
白砂也迅速打听回来了,“主子,朱家是莆水县里有名的大户,贩卖海盐起家,这朱家公子朱如深是朱家独子,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凌辱骂百姓已是轻的了,前段时间,他强抢民女,把人折腾死,还把那一家子乱棍打出莆水县去,连县衙也不敢说话!眼下估计又是一桩强抢民女的事,恰好被我们撞上了。”
苏鱼一听,心里也窜起怒火。
这朱如深可不就是一方恶霸?草菅人命,连县衙也不敢有所作为,难怪这些路人百姓只敢围观,而不敢出声。
趋利避害,是人下意识会做的。即使是出声打抱不平,也只不过是把自己赔上。
苏鱼理解这群人的心情,不评价不理会,却无法和他们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们在这里,岂能眼睁睁地瞧着朱如深这杀人犯撒野,还口出狂言至此?
见家丁去捉那姑娘,苏鱼冷声道:“暗二,去救一下那姑娘。”
暗二领命,迅速出动。
虞辛以为自己要步姑父姑母的后尘了,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家丁拿起长棍朝她走来。
她看似镇定,手却在微微瑟缩发抖。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离开莆水县!定要给她的亲人讨个公道!
两条人命,她不信,县衙里坐着的、朝廷官员县令老爷还会无动于衷!
她抱着必死的心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长棍落下瞬间,却无法控制地闭上双眼。
可长久,那股预料中的疼痛却没落在身上。
虞辛忍不住眯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背对着日光,叫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觉得此人十分冷酷。
冷酷的男人手里,一股脑地牢牢攥着众多长棍,叫那些长棍无法落下,也无法抽出。
七八个家丁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抽出长棍,却拽得一个个面红耳赤,长棍还是被暗二轻松地攥在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