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明白卿无暇为何要这么做，毁了他也同样毁了自己。

百里漠闭上眼睛，收敛了心里的哀伤和苦涩。再睁开眼，里面全是一片平静。没有爱慕，没有怨恨，只带着淡淡的疑惑不解。

“你为何要这么做？”

对上那双平静的眸子，卿无暇第一次感到了心虚。但很快，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被巨大的不甘和惊恐淹没，最终消失在了心间。

她知道自己完了，已经彻彻底底的完了。

这里是皇宫，娘亲没有通天的手段，百里漠也不是给钱就杀人的亡命之徒，无法像上次那样毁尸灭迹，不留痕迹。

更何况，按照如今的局面，显然她背后的贵人。也就是太后根本不知道并不是卿无欢，而是换成了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了。

她幻想了很多种让卿无欢生不如死的情景，却唯独没想过这一切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怀着巨大的心理落差，卿无暇再次看向那双平静的目光时，不但没有了心虚，脸上还带着赤裸裸的嘲讽。

“为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跟你睡才下的药吧？”

听到这句话，百里漠的目光暗了一下。

方才他心里的确有这方面的一丝幻想，如果此时门外没有堆积那么多人的话，他甚至很愿意这么想。

然而，父亲愤怒的声音，和门外那些夹杂着厌恶的目光，就像针一样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

他是喜欢卿无暇，也从一定程度上被心爱之人蒙蔽了双眼。但他不蠢，看得出这里并不是卿无暇的客房，而是他的。

如果这不是卿无暇一开始计划好的，也没有帮手，那么他昏迷了的时候，卿无暇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把他弄到这儿来的？

见他沉默不语，卿无暇嗤笑了一声，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布满了不屑跟嘲讽。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世家公子而已，这天璇有多少世家公子追在我身后。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你比起他们，又特别到了哪里去？”

看着百里漠逐渐下沉的脸色，卿无暇就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

如今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就算心里清楚在自己眼中看似纯洁无瑕的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和天真。但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百里漠还是难以置信。

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卿无暇，一字一句的把这些话吐出来，他到死也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眼里这个天真单纯的人会说的话。

不过他心里虽然震惊，愤怒，难堪到难以附加，可面上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唇。百里漠用复杂难明的目光看着曾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你真的变了，变得很彻底。再也没了当初的样子。”

变了？

卿无暇嘴角泛起一丝恶毒的笑容，美若天仙的面孔看上去有些狰狞，一点都看不出平时的温婉柔美。

不，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变。只是百里漠太蠢了而已。

她要把一切都告诉百里漠，让他变得比自己更加可笑，更加狼狈，更加可怜，更加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