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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回到了郑军营地。

路上，人间很知趣地没有询问先前夏翼与赵瑜的谈话详情，只是偷偷观察了一下赵瑜的表情。

赵瑜的神色非常复杂，集合了羞愧、恍然、悲哀等等情绪。

当然，没有扇形图圣魂的人间看不出来具体，他只知道，赵瑜肯定有问题，暗中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夏翼，他却觉得夏翼差不多会跟在后面，暗忖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套一套赵瑜的话？

就在这时，前端忽有一瘦削青年匆匆迎来，正是汤弼。

他在赵瑜身前轻躬：“王上，我有要事禀报。”

赵瑜一怔，面色渐复如常，颔首问道：“何事？”

汤弼看了眼人间，作势想要附耳。一开始在赵瑜身边刷好感度的时候为隐瞒口音，他有过这样的动作，只是被赵瑜拒绝了。

如今好感度刷得明显有成效，赵瑜微滞，真的附耳过去，汤弼还特地隔绝了一层圣魂之力，在赵瑜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让赵瑜勃然色变！

“你……胡言乱语！”

汤弼：“不敢欺瞒王上！”

赵瑜心中徘徊，惊疑，最终咬牙点头：“带我过去！人间，你先回营地休息，准备启程！”

人间：“……是！王上，是否要派一二护卫陪同于您？”

赵瑜摇头：“不必了，只是一点私事……孤是去找……朵儿。”

人间神色微闪，低头告退，远离赵瑜才道：“夏翼前辈？”

“我在，你不用管。”夏翼的声音回荡耳边，他颔首回返营账。

……

跟随汤弼，赵瑜低调地进入了大魏邺城内，找到一家客栈，一间刚开的客房，左右观察，深吸了口气，敲门走了进去。

农户装扮的赵琛背对他站在窗口，闻言转过头，轻轻一笑。

“好久不见了，赵瑜。”

“不，为兄该叫你王上。”

赵瑜瞳孔骤缩：“真的是你？大哥！怎么会？！”

他色变失态，第一反应竟没有质疑他人伪装，而是直接认下，甚至隐约解开了心中一道迷题！

目光示意汤弼守在门外，他小心地将门关上，道：“是、是父王的安排吗？！我明明、我明明亲眼看到了大哥你的尸体！”

“伪装罢了。”赵琛伸手示意他坐，缓缓讲述起那段过往。

“一切都是从那夏家夺取的圣魂，九龙夺嫡开始的。不，那不是圣魂，只是一个故事。”

赵瑜面色复杂地点头，和夏翼接触较深的他，自然知道了那只是夏翼写的一部话本小说，就因为这个，他们兄弟互相猎杀，真是极为可笑，但现在看来……

“父王何等英明，怎会看不穿这是那夏家夏岚临死前的乱言？”

赵琛道：“他只是单纯以此来让我们兄弟互相残杀，达到玩弄的效果，增强他的圣魂而已！”

赵瑜滞了滞，悲凉道：“这倒真是……符合父王的作为。”

赵琛讥讽道：“我们相互猎杀九年之期将至，他被愚弄的事情不能被揭穿，那自然便要出现一些意外，于是……我就意外身亡了。

如果不是夏翼，可能再过几年就该你意外身亡，然后是老三，老四！哼，夺嫡？我们那位父王，想的是千秋万代，想成为始皇帝！我们夺的是哪门子嫡？！”

“‘身死后’，我被送来了大魏。他早有一统野心，大魏是横在他一统道路上的最大阻碍，我们这些被玩弄结束的王子，废物利用一般，被他当成了先遣的探子，任凭我们如何在大魏发展势力！”

赵瑜沉默。

赵琛又从怀中抽出那泛黄的传位圣旨：“然后是它！”

赵瑜接过阅读，手心一紧，将圣旨捏皱，身体剧烈颤抖。

赵琛道：“未虑胜，先虑败，在父王与夏翼交手前，远在大魏的我接到了这份圣旨！没过不久我就听到了父王身死你夺位的消息！

这是父王对你最后的愚弄，我这废物被他再次利用，让你得王位不正，无法烙印郑王圣魂！”

赵瑜捏圣旨捏得更紧。

脑海之中，那这一年来，恐惧感逐渐褪去的身影再度浮现！

赵拓张牙舞爪对他喊道：“夺位？！你只是孤的一个玩物！”

啪嗒。

泛黄的圣旨落地。

赵瑜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