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吗?”
二婶猛然问了一句,语气带怒道:“就凭你一个小女子,你能挣到钱给他买肉吗?男人若是不吃肉,天天干那事如何撑得住。”
小寡妇一呆,眼圈儿有些发酸。
这时二婶再次一叹,仿佛劝解道:“唉,别想了。咱们就是这个命,这辈子老老实实熬着吧。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你们总得想一想对不对得起天涯……”
她说着停了一停,目光悄悄向后观望一下,暗示众女道:“刚才你们也都听见了,那位贵人女子来历不凡,咱们都是女人,都能猜透她的心思,这样的贵女子能够看上天涯,这是天涯一辈子难求的机会……你们,你们这些做嫂子的,难道真就忍心让天涯一辈子受穷吗?”
女人们都沉默起来。
二婶看了她们一眼,最后道:“都把心思收了吧,咱们这辈子就是活该受苦的命!”
女人们还是沉默,看样子还是心中不舍。
二婶像是气恼起来,陡然呵斥骂道:“咱们是活在烂泥堆里的女人,哪有资格去跟那位贵人争男人?今晚我把话撂在这,以后谁也不准再打天涯的主意,若是哪个犯了规矩,可别怪我去找瞎爷告状,到时候执行村规,把你们的孩子也撵走。”
这话,算是很严重的警告了。
古代乡村之间,大多宗族自治,有族老的时候,听族老的,没族老的时候,听长辈的,二婶虽然是个女人,但她辈分却比大家高,她一旦发出严肃警告,便等于给是村里立下了一个新规矩。
这个新规矩,就是小寡妇们不准再渴盼着天涯。
几个小寡妇明显悲从心来,好几人眼圈已经发红了。忽然抽抽噎噎出声,哭的很是心酸凄苦。
二婶犟撑着强硬,低声呵斥道:“闭嘴,不准哭。”
然而女人都是水做的,伤心之时哪里忍得住?
二婶被众女哭软了心肠,陡然苦涩低叹几声,她满脸无奈看了众女一眼,迟疑着压低声音道:“算了算了,二婶不逼死你们,一个月,可以允许一回,行了吧,都别哭了。”
这话,顿时让小寡妇们惊喜抬头。
却见二婶一脸严肃,出声又道:“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只许偷食不准明来,并且,得等天涯年龄再大一点,身体变得再强状一些,还有,你们不管谁想偷食,先得和天涯他娘说一声,得到允可之后,才准找机会跟他……都记住了吗?把眼泪先擦了。”
小寡妇们连忙擦掉眼泪,个个显得无比听话,其中最年轻那个不断回头张望,像是生怕顾天涯会被那个贵女给偷走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活的何等可怜,尤其是河北道这一代,几乎每个村子都是如此。
顾家村还算好的,至少还保存了顾天涯一根独苗,有的村子甚是全是孤寡,需要去别的村里借男人。
……
却说二婶定下规矩之后,小寡妇们终于不哭不闹了,众女跟着二婶一起走在前头,虽然走的很慢但是终究还是到了村口。
她们站在原地等候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顾天涯也背着四嫂的尸身走到了村口。
此时夜色漆黑,但是村庄里面火把通明,女战神一直跟在顾天涯身边,一双眸子时刻闪烁着警惕的光。
她正要找个借口让女人们各自回家,忽然听到村里面一阵甲胄碰撞的声响,女战神猛地想起正事,连忙压低声音对着顾天涯道:“等会你要切记,多多展现自己。”
顾天涯微微一怔,将她的提醒记在心里。
也就在这时,村里已经有人迎了过来,却见一群兵卒高高举着火把,领头一人赫然竟是个骑着战马的将军。
此人浑身甲胄精良,一张国字脸显得颇为威武,他骑在马上仔细看了顾天涯一眼,突然出声问道:“你就是顾家村的唯一男丁?”
顾天涯背着四嫂站在原地,点点头答应道:“是!”
“好!”但见骑马的大将也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朝着战马旁边的一个汉子指了指,沉声道:“你俩认识一下,以后将会成为同袍。”
顾天涯微微一怔,一时没能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