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德语竟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她心中气愤,狠狠盯了眼南宝衣,才跟着离去。
他们走后,楼上下来了一拨人,正是洪老九等人。
南宝衣在锦官城的宴会上见过他,知道他是做粮食生意的。
她不禁小声道:“二哥哥,你来谈生意,就是跟这位洪九爷谈?他瞧着容貌喜气,但我听二伯母说,他手段很毒辣的,你要当心呀,千万别被他欺负!”
萧弈嗤笑。
这小姑娘,是把他当成了初出茅庐的小伙儿?
他又不傻!
他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哥哥知道啦……”
洪九爷一行人已经走到大堂。
他眯着小眼睛,笑容讨好的宛如一朵花儿,“侯爷,洪某刚刚仔细想过了,您要征收米铺和粮仓之事,我举双手赞成!不如您这边派几个人过来交接?”
商不与官斗。
他洪老九行走蜀郡几十年,深谙生存之道,明白萧弈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想着盘子里那截血淋淋的舌头,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他望向萧弈时的表情充满惊恐,态度也更加小心翼翼。
南宝衣好奇地压低声音:“二哥哥,他哆嗦什么呀?你是不是恐吓他了?”
“哥哥是那样的人吗?”萧弈轻哂,“许是他怕冷。”
“他穿得那么厚实,他还穿着貂呢!”
“那可能是中风。”
洪老九:“……”
这对兄妹有必要压低声音?
他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他赔着笑脸:“侯爷?”
“你先回吧,具体事宜,本侯会派人与你详谈。”
见他还肯继续合作,洪老九不禁放了心。
一行人朝金玉满堂外面走。
队伍末尾,阿娇脸色惨白,浑身冷汗,像是才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她走得踉踉跄跄,忍受着钻心的痛苦。
走过南宝衣面前时,她驻足。
她忽然明白,靖西侯为何会嫌弃她糙。
这南家的千金,不过豆蔻之年,却美得惊心动魄。
肌肤白嫩润透、吹弹可破,小脸精致得宛如恩赐。
最难得的是通身的气度,娇气又纯真,通透又自信,是锦绣人家倾尽疼爱,才能养出来的。
她乖乖坐在靖西侯身侧,那俊美矜贵的青年正对她垂首低语,是娇宠呵护的姿态。
阿娇心里渐渐生出不平衡。
她的眼神掺杂着嫉妒,还有浓烈的怨恨。
不善的视线吸引了南宝衣的注意。
她抬头。
这姑娘脸生得很,她根本不认识,更别提得罪。
她见这姑娘紧紧捂着嘴,血液从她指缝间汨汨渗出,想了想,递给她一块手帕。
阿娇盯着手帕。
到底是蜀郡首富家的掌上明珠,就连一块手帕也格外精致,边缘绣花,还细细熏了香。
她伸手接过,突然冷笑着扔到地上,重重踩了一脚。
南宝衣看着她扬长而去,越发莫名其妙。
萧弈散漫地勾了勾唇角,递给十苦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