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文珺今儿个这个年,还非得赖在你许小闲这府上了!
老奸巨猾的齐文珺可没有半点生气,他那张微胖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繁之啊,叔父我也不瞒你,当叔父我的左脚踏出北凉府的时候,这右脚就没想过在元宵之前踏回去!”
“当叔父我的这左脚踏入你这许府的时候,这右脚……”
许小闲一惊,连忙摆手:“大爷,这右脚我帮您抬出去!”
季中檀等人就看呆了,这许小闲和齐文珺好像很熟悉啊!
他们不就是在凉州府衙见过一次吗?
怎么彼此说话都如此不客气的?
齐文珺大笑,“哈哈哈哈,你小子试着抬抬?叔父我这右腿可粗了,抱抱是真的可以的,至于抬嘛……你可要想清楚了!”
许小闲似乎这时候才想起齐文珺的身份来,他也笑了起来,“叔父,能够抱住您这大腿可是我许小闲之幸,来来来,伯父,月儿,咱们去里面坐坐!”
他伸手一引,转头就对稚蕊说了一句:“蕊啊,杀两只鸡,将昨儿买回来的羊肉给炖了,咱们晚上正好吃火锅!”
一行人走入了主院,齐文珺没有直接入厢房,而是站在了那荷塘边,视线落在了闲云水榭这四个字上。
果然是云楼先生的手笔!
他再次笃定许小闲就是许云楼的儿子!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院子,典型的江南风格,和季中檀家的那院子布局截然不同。
许云楼并非江南人氏,对于许云楼的来历齐文珺不知道,就连北都候罗浣溪也绝口不提。
但这位云楼先生是一名儒将,这是得到大家所公认的,也就是说当初起事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土匪,而是一个有着极高文化素养的土匪!
不然他哪里训练得出那么强大的刀骑?
不然他如何设计得出如此精美的宅院?
许小闲不知道齐文珺看着这院子就想了许多,他比较好奇的是齐文珺自称为他的叔父。
他可没有在外面陪齐文珺吹风,而是坐在了季中檀的身边,问道:“伯父和这位齐大人认识?”
“昔日长安书院同窗。”
许小闲明白了,看来这二人关系不错,只是人家都爬到了北凉府府台的位置上了,你……
季中檀瞪了许小闲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许小闲乐呵一笑:“伯父,您放心,您这是厚积薄发,未来定会官运亨通!”
这话音刚落齐文珺走了进来,“师兄,繁之这话有理!”
他坐在了桌几旁,双手杵着膝盖又道:“这一次凉州府被弄空了,向吏部举荐凉州刺吏这件事,我问询了北都侯府的意见,送的是你的名字上去。”
季中檀一怔,齐文珺又道:“谁叫咱们曾经是同在一个宿舍的兄弟呢?但这事儿我原本不打算给你说,因为你知道京都水深,哪怕是这北境之地的一个刺吏,也是庙堂上各方势力角力的由头。”
“举荐信在九月下旬就已经送去了吏部,按照正常流程,吏部任命的文书最迟应该在十一月送达凉州。”
齐文珺双手一摊:“可等到了十二月末,却依旧没有。”
他看向了季中檀,“所以这事儿肯定有了变数,你千万不要患得患失,毕竟任命文书没有下来,便也说明还有几分机会。”
季中檀确实有些失落。
在凉浥县一呆就是八年!
八年啊!
当年皇上消灭离朝才用八年的时间!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眼见着昔日同窗一个个都青云直上,唯有自己,而今依旧是个七品县令。
他讪然一笑摇了摇头:“莫说这些,繁之,煮酒!”
齐文珺一听便看向了许小闲,“你说的闷倒驴,我可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