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弦线在奎土的意识中溃散的痕迹,残存了几许我的杂念。我连忙宽慰了奎土几句,表明这是施法的不良反应,才哄得他安下心来。
“魔主大人,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啊?我是个实在人,您可别耍我。”奎土咕哝道,他瞥见沾在地毯上的血迹,表情惨淡,“您看看,我都被治出血来了。”
我面色一僵:“这是本座的血,你这不知好歹的浑货!”
奎土一愣,看到我嘴角残留的血渍,干笑几声:“一点点血而已,何必计较你的我的,有损魔主大人的气度。咱们接着来吧,我的血随时准备为大人流。”
我又给奎土服食了几颗安神的丹丸,自己又调息了半晌,等到心镜明照,神识完全恢复以后,才继续施术。
帐幕外,万籁俱静,夜风轻拂。正值子夜,偶尔可以听见士兵换岗时铁甲摩擦的声响。
我莞尔一笑,如今位高权重,法力通天,执掌大军,美人倾心,可谓攀上了人生最得意的巅峰,何必再计较那一段阴暗落魄的日子?对心镜而言,无论是春风得意,还是颠簸流离,都只不过是一层镜光罢了。
思及此处,心胸又是一阵豁然,心镜也恍惚透澈了一些。我驱动弦线再次探出,深入奎土的意识。
这一次,他观想出了一只烤得金黄的香喷喷羊腿。这和上次的双翼灰狼并无本质区别,只要蕴藏奎土的念头,弦线就能缠绕其上。
一切如同先前,奎土的精神核心化作了波澜壮阔的大海,海中冰山耸立,弦线依旧冻结在冰层深处。透过弦线,阵阵酷寒传至本体,仿佛赤身裸体地躺卧在冰雪中。
“听好了,奎土。你我一体,念化冰蚕。”我沉声喝道,弦线退居辅位,以奎土那一点微弱的精神波动为主。
奎土应了一声,弦线不住抖动,扭曲摇摆,慢慢变化成一条雪白的冰蚕。冰蚕生活在魔刹天东北的天霄雪山上,以千年玄冰为食,最耐奇寒。我以弦线化作此物,果然不再觉得寒冷,本体的冻僵感立即烟消云散。
冰蚕钻透冰层,灵巧自如地穿梭在冰山中。奎土微闭双目,躺在地上像冰蚕般轻轻扭动,样子十分滑稽。
无论冰蚕如何游走,总是钻不出冰山,似乎冰山无时无刻不在扩大。我琢磨良久,蓦然想到,莫非冰山便是奎土精神世界的真正核心?
刹那间,意念交感,奇变立现。晶莹的冰层映出了冰蚕的身影:哪来什么冰蚕?分明是一头膀大腰圆、长相憨鲁的毛脸狼妖!
弦线化作了奎土的本相。
“咯嚓咯嚓”冰山寸寸碎裂,塌陷消散,狼妖缓缓没入大海幽深处,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我是奎土,黑风山白雷洞之主,精修天狼吞月大法??????”营帐中回响着我低沉的声音,奎土也跟着我异口同声地念道。
??????狂风呼啸,乌云低垂,一轮圆月半掩在厚厚的云层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狼妖立在山巅,对月长嚎,灰色的鬃毛在猛烈的山风中激扬。
(这几章难写,时间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