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宦官党羽群起而攻之。
“小题大做,卫尉卿虽然做事有纰漏,但是关心陛下安危之意拳拳在心!”
“尔等是党同伐异!”
士族势力当然要反驳,整个朝堂顿时乱糟糟的。
“爱卿,朕如此信任你,让你执掌南军,宿卫朕之寝宫,你让朕很失望!”天子压了压众臣的声音,目光看着杨彪,冷冷的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杨彪咬紧牙关,不断磕头。
“袁司空,你认为,这你该如此处理之?”天子的目光聚集在袁逢的身上。
袁逢长叹一口气,这是躲不了的事情:“陛下,其实此事并非卫尉之错,此令乃是太尉府下达了,太尉袁隗听闻两军演武,刀枪无眼,担忧陛下安危,所以下令两宫封门,他本想亲自入宫面圣,可府中大火,袁太尉被烧伤大半,性命几乎丧失,如今还卧病在床,臣愿意替他领罪!”
弃车保帅……
不,这是弃相保马。
马还能跳,这个相却已经走不动了。
“原来是太尉大人在关心朕!”天子恍然而道:“朕几乎怪错良臣!”
“陛下,太尉因火伤,无法上朝办公,上书致仕,还请陛下允许!”袁逢递上奏书。
“不可!”
天子看了看奏书,摇摇头:“太尉乃是朝廷栋梁,需好好养伤,待伤好之后,继续为朝廷效命!”
“陛下,袁太尉伤势颇重,不忍因私废功,当朝太尉,辅助大将军,执掌天下武兵,岂能以一介废人而立,还请陛下为朝廷着想,为天下着想!”
袁逢声音郎朗,坚定无比。
“哎!”
天子终于被袁家这精神给感动了,长叹一声,道:“袁太尉为朝廷兢兢业业数十年,朕实为不忍也,张让!”
“在!”
“下诏,擢升太尉袁隗,为灌阳侯,食邑千户!“
“诺!”
张让拟旨,天子盖印,朝廷当下颁发。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牧景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刻,这一场大戏在让他颇为受教,明明一个个把对方很难之入骨,在朝堂之上,却能演出如此一处君臣和谐的大戏来。
果然,无论古今,真正的影帝,还是在政治场上。
……
开年以一场的朝议,在当朝太尉袁隗的落寞而结束,至于继承太尉位置的人选,天子没说,世家也不敢提,就算宦官也没有人敢提议,如今算是悬空,其实也就是一个过渡,毕竟天子也需要给袁氏一点面子。
不过士族这一次算是损失严重,丢了一个太尉的位置,雒阳府衙之中的力量也被一扫而空,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到了姥姥家了。
散朝的时候已经下午。
众臣百官,迎着下午温和的阳光,向着南宫的外面而去。
牧景也随着百官的脚步而离去,不过刚刚走到宫门,就被一个小宦官给拦住了:“世子,陛下有请!”
“公公请带路!”
牧景闻言,连忙塞了一贯钱给这个小宦官,就当结一个善缘而已。
在这个小宦官的带领之下,牧景来到了一个宫殿之中。
这是椒房殿。
椒房殿最先是来自长安宫城之中的一做大殿名字,是皇帝书斋,也是皇帝批阅奏本之地,后来光武帝在雒阳建都,建立南北二宫,便把椒房殿的宫殿继承了下来。
“臣,牧景,拜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牧景拜身而入。
“牧龙图,你可知道,你坏了朕的大事!”
天子跪坐案桌之前,目光栩栩,看着牧景,声音幽幽,冷厉如冰。
“陛下,臣不明白!”牧景不敢抬头。
“你真以为昨夜的雒阳城是一座空城啊!”天子道:“若非朕下令让执金吾的兵马不动,让南军不动,让西园按住北军,你以为就你这点人,挡得住他们的屠刀!”
“陛下……”
牧景这才微微抬起头,目光正对着天子那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神。
“朕信任你,所以朕认为你能保得住造印监,可朕万万是想不到,你居然胆子如斯,一把火烧了司空府,这可是朕都不敢做的事情,朕应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无法无天!”
“陛下,臣也是迫于无奈,臣一心为陛下好好办差,可他们始终容不下臣父子二人,那么臣总不能只是挨打,不还手吧!”牧景把心一横,在天子面前他太过于谨慎反而不好,他得表现出一丝丝少年心性,不然太遭人忌惮了。
“可是你可知道,你烧了司空府,朕就少了一个理由!”
天子平静的道。
“理由?”
牧景瞳孔变色,他明白了,天子这是准备连袁逢都拉下马,这么说,他还真的做了一件蠢事,给了袁逢一个继续屹立朝堂的机会。
“龙图,你还是太年幼了!”天子幽幽的道。
“臣知罪!”
牧景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