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羲怀文歪着头想了想竟然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是自家妹子了解我!”
那姑娘坏笑着说:“呸,脸皮真厚!”
卜羲怀文下意识的摸摸冻的有些僵硬的脸颊:“来龙虎山,其实,也并不为那阳判笔,妹子,咱们赶尸一脉的源头你可知晓源于何时?”
“神话里记载,几千年前,咱们的祖先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大战,为了把战死的弟兄尸体送回故里,于是便命军师穿上自己的衣服装扮成自己的模样,以符节祈祷神灵,地上尸体林立而起……就有了后来咱们赶尸一脉!”
那姑娘想了想,一字一顿的说。
卜羲怀文却摇头笑了笑:“这只是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对于赶尸真正有记载的,源于清朝中叶,而且奇怪的是,咱们卜羲氏的传承,也恰恰只能追溯到清中叶……那之前,世上只有练尸一脉,而无我们赶尸一脉!”
说到这里,卜羲怀文砸吧着嘴角:“练尸一脉是真正的邪术,比我们可厉害多了,而且为祸人间,极其恶毒,不过我们与这一脉其中到底有何关联,清中叶又到底发生了何事,谁也不知道!而年前,练尸一脉尽数亡于老林子,那个姓冷的,他是个瘟神,咱还是甭惹他了!再说了,就算咱们把那阳判笔拿到手,那也没用啊……”
那姑娘呆了呆:“怎么没用啊?”
卜羲怀文有些郁闷的指着不远处的石头墙上的大标语:“自己看!”
顺着自家哥哥的目光望过去,月色之下,依稀可辨认出那一行歪歪扭扭的白漆大字:
破除千年封建土葬陋习,提倡火葬,树立当代文明丧葬新风——殉葬改革宣传大队语。
看到这里,那姑娘便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叹了口气:“对哦,人死了弄个小瓦罐罐一装就走喽,方便滴很呦……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撇了撇嘴,那姑娘便又兀自摇着发梢的银铃铛,拽着卜羲怀文的胳膊:“哥,咱还是回去种地去吧……”
夜渐渐越来越深。
霜也越来越重。
出了山,便要过山脚下好大一片野生的枣林子。
话总有说完的时候,走夜路对于卜羲怀文兄妹俩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快走出林子的时候,突兀的有人一头扎了过来,扎到兄妹二人身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的人猛的醒过来了一样爬起来,嘴里嘟噜噜的打着哈哈,一连声的道歉:“阿弥陀佛,小僧……小僧不觉间睡着了,给两位施主赔罪了……”
那姑娘掐着腰就要生气,银白的月光顺着斑驳枯枝星星点点撒下来的时候,刚腾起来的火气,突兀的就散了,抿着嘴唇摇着发梢的银铃铛,说话的声音也如那铃铛一样好听:“不打紧不打紧,呀,小和尚,走路你也能睡着,若撞树上了怎么办……”
的确是个年轻小和尚,听了这话,小和尚大概也脑补了一下那画面,肯定会很疼,不觉揉了揉了额头,最后,低着头怏怏的捂着屁股跑远了。
直到小和尚逃命一样跑远了,那姑娘才收回了目光:“哎呀,好漂亮的小和尚,长得比女人家家的还好看……”
这话听的卜羲怀文浑身打了鸡血一样,拖着自家妹子头也不回的就往枣林子外扯,脸上火辣辣的烫,嘴里碎碎念:“回去就让老爹老娘赶紧给你说一门亲事,走吧,别看了,妹子,人家是清规戒律的和尚,咱可不能祸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