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火把的丁大路,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大人,上前一步大胆地道:“黄少爷,这你可搞错了,我们可没虐待他,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呢,他变成这样恐怕是担心自己身上的罪孽影响到了吧——再说,囚犯不都是这样,你见过哪个囚犯长得膘肥体壮红光满面的?我看你还是劝劝他,有什么话有什么东西都赶紧交待了吧,也好早日离了这秘洞,早见天日!”
听了丁大路这席话,与他一起在这秘洞守了近两月的陈阿水瞥了眼沈大人,扯了扯丁大路的衣襟,使眼色示意他越矩了。
丁大路却轻轻挣脱他,撸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个烂疮,苦着脸道:“你瞧,这里长年不见天日,不仅是他,我也我这兄弟一样在受罪……”他也小心地瞥了眼沈大人,“不过,我们这些看守的人,每日还能出去透透气,也能换人,黄三爷若是再抵抗下去,估计就要不好了。”
赵捕快与刘大康看了那烂疮不由倒吸了口气。
只见那烂疮中心位置已有铜钱大小,四周皮肤红肿。
沈大人见此眉头也皱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些愧疚。
这两个弓兵守在秘洞两月,真是跟着受罪了。
黄三的事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丁大路话音刚落,一连串的咳嗽声就从黄三的嘴里发出了。
“爹,你怎么样?”黄有成连忙扶住黄三轻拍他的背,扭头满脸焦急地看向丁大路,“你,这位大哥,麻烦你拿点水来!”
初一靠近沈大人问道:“爷,我瞧这黄三似乎病得很厉害,我们出去后可要请给大夫来给他瞧瞧?”
眉头紧皱的赵捕快则握拳挡在唇边,小声说道:“黄三不能再关下去了,得赶紧转移,否则,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沈大人不动声色地看着黄氏父子俩的父子情深,眼眸深邃让人看不出其中蕴含的情绪。
待黄三咳声稍歇后,他淡然道:“黄少爷,当日本官,只想将你父亲,暂时关押于在秘洞,但你父亲一直不配合,导致滞留到今日。你好好与他说说,早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好尽早出去治病。”
“成儿,别被这姓沈的骗了,他强行将为父关在此洞中两月,必定不会轻易放我出去的。”
赵捕快笑道:“黄三爷多虑了,虽然你年轻时犯的几件事足以让你砍头几次了,但我赵世雄在此可以与你保证,只要你配合我们,那些过去的事都是可以从轻发落的。我老赵在县衙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哼,就你?请问我现在是要称呼你赵捕头了吗?”黄三讽刺一笑。
赵捕快脸色一僵,心中一阵恼怒。
他笑容微收,声音冷了几分:“这些自有大人们去订,只是不过我老赵是不是捕头,要保一个人或是找一个人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
沈大人幽幽道:“黄三,你想死在这,本官无所谓,你不愿说,赵捕快也可从他处下手,不过多费些时日而已,只你死了,这儿子却不见得,能活得好。”
黄三双目冒火,嘲笑道:“姓沈的,你除了威胁我可还有别的本事?只你就算本事再大后台再硬,想置我儿一个读书人于死地,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儿子已过继出去了,且一直在书院读书与黄帮的事没瓜葛,即便他身犯杀头之罪也牵扯不到他头上。
沈大人嗤笑一声:“威胁他的可不是本官。你大可细细问问。”
黄三狐疑地看了沈大人半晌,才将视线转向他儿子:“成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