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别阁下阁下的?听得我晕,直接喊名字。”萧珩将长刀重新拿了起来扛在肩膀上,语气依旧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你当我是几岁孩子吗?我既然都到了这里,自然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我说了,我只是觉得你有趣,至于什么局面,那是盟主位子上的人该操心的事情,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沈步月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回答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确实像是萧珩才会有的答案。
她又道:“我所行的是极为凶险之事,奉劝阁……你最好不要参与。”
“参与不参与的你似乎还不能让我听话。”萧珩忽然将脸凑近了些,郑弘轩捏紧了剑鞘逼近几步,他却玩味的看着他,道:“能让我听话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故去多年的老娘,一个便是我未来的夫人。”
说罢便退了开,好似刚才那一下只是为了故意惹郑弘轩生气。
沈步月被他闹得有些无法。江湖人士她从未接触过,更不用说是这种武功超凡又思维有些跟正常人接不上茬的。
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抬头问道:“你那日去找沈相月,身边可是带着沈晴月的?”
萧珩歪头看她:“那又怎样?”
“那天事情闹得动静太大了,沈晴月如今虽然已经被接回了家里,但日后沈相月对她的难为定然不会少,她们是姐妹,日后定然少不了相见的时候,你此举当真是为她惹了大麻烦。”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一路上活泼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在那顶轿子前畏缩不前的样子,萧珩眼神又一瞬间恍惚,却猛然回神,看着沈步月笑道:“那与你又有何关系?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你不是公主?”
“公主指的是皇帝之女,若按照这层意思来,我自然不是。”沈步月也回之一笑:“但是这两人却与我脱不了干系,不如你先去看看沈晴月如今怎样?我可记得你那师兄如今是住在她订下的房间里。”
沈步月打听清楚了那日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凭萧珩的眼力,就算那轿帘只掀开一道小缝,他也定然是看得清楚内里的人的脸的,会如此做,定然是为了沈晴月。
不出她所料,抛出沈晴月话题后萧珩明显已经没了多少耐心,再废话几句便说什么要回去找个地方睡觉,抱着自己的长刀很快便没了踪影。
沈步月看着窗外略微有些失神,片刻后缓唇一笑,却忽然听了身后一句冷不防的低问:“人都走了还这么开心的看?”
转头去看时郑弘轩正阴沉着一张脸,看样子恨不得去沙场上去杀个敌。
“我是想这人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心里却明显挂念着另一个人,不过他自己好像还不自知。”
郑弘轩听懂了这番解释,冷哼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拿过一杯茶来喝了,又道:“口口声声说要娶你的可不止一只苍蝇,你可想好要怎么赶了?”
明白郑弘轩指的是谁,沈步月刚有些缓和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自打来了京都,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便只顾着处理这两个猝不及防出现的男人了。
“莲儿那边一定要让人加紧收拾,至于楚云深那边,我自有决断。”
这几日顾太妃将楚云深的情况陆陆续续的带了给他。
楚云深的生母是镇国大将军之女,但因为性格刚烈,嫁予皇帝没有几天便闹了很大别扭,皇帝自那之后很少过问她的情况。后宫之中多得是柔顺听话的妃子,总是冷着脸的妃子没得到皇帝的意外垂青,只一日一日的被人忘记。虽然因为是将军之女,皇帝不好与她撕破脸面降她位分,更甚者打入冷宫,但恩宠却是永远都少的可怜。
却没成想一年之后宸妃被查出怀了身孕,这本是喜事,哪知皇帝亲临敬事房查侍寝记录,几乎斩断了最后一点夫妻情分,宸妃沉默的生下孩子,此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在楚云深不满五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宸妃活的安静,从未与后宫之中何人有过什么过深交情,因此楚云深虽身为皇子,养在宫中并未受到多少照顾,甚至因为无人管教,甚少将心思放在骑射与读书上,每次皇子考核成绩总之是在最后,皇帝本就对这个孩子不甚喜欢,久而久之甚至不闻不问。可镇国大将军多年来四处征战所立下的军功却做不得假,且朝中武将不多,离了将军晋国军事无法支撑,所以楚云深虽然不得皇上喜欢,还是在成年之时与其他皇子有了同样待遇,出宫建府得亲王封号。
这几年皇帝年事渐高,朝中事情多由楚云深的几个皇兄代劳。其中以皇后诞下的三皇子最受皇帝宠爱,其次便是少有治国之才曾被皇帝交口称赞过的六皇子。六皇子虽不是皇后所出,但生母也是朝中的贵妃,贵妃年少时很得皇帝喜欢,相扶相伴十几年,鹣鲽情深堪比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