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这样看着我……可是会让我忍耐不住的。”
他的嘴唇凑过来在沈步月的侧脸轻轻的吹气,眼神中缱绻缠绵,又带着几分似乎是天然而成的诱惑,像是一条沾满毒液的蛇,要在吐信的一瞬间就将人的心神轻易诱惑了去,就好像接下来就算要把脖颈献出去,让他从动脉中注射进毒液去,也甘之如饴。
所以沈步月没有动,只是有些失神的盯着他两片淡色的嘴唇。
于是这个人便一点一点低下头去,从自己的手中享受扬起的像是献祭一般的沈步月的唇。
在这偶尔会有人言流窜进耳朵,会在不经意间看到街上的景色的狭小轿子里。
“静女,静女……”
唇瓣辗转中楚云深有些发狠的抱住沈步月的身子,情到浓时似乎总该说些什么来添加,可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一切诺言都显得空泛遥远,于是只有重复彼此的名字,抱紧彼此的身体,一路可走。
“……子渊。”
沈步月吐息着,将自己的身子贴近面前这个男人的。就好像要将身体重叠一般的紧贴,以这种肌肤相贴的方式来安慰心中汹涌的情潮,慢慢等待它安静下来。
若是准备要走,便已经要准备收拾东西了。但是沈步月不过几月前才从大漠来到京都,身边东西本就不多,唯一多的便是来京都之后置办的那些宫装,但是就如她之前所说,到了晋国这些衣服也是穿不出去的,于是只草草挑了几身实在贵的,其余的便交给手下的侍女去收拾了。
楚云深行装更是不多,之前怎么来的现在便怎么收拾便是。不过这一过半年有余,身边东西也多了不少,拣出几样来便要费上不少功夫。
白雪倒是叽叽喳喳的一直在旁边念叨着这个要留那个要扔,白萱却有些过分安静了。
沈步月心中已经知道白萱究竟是跟哪边搭上了关系,但是没有要说出来的打算。若是连个白萱也防不住,那她这六年便是白费了。
更何况……十几年情谊,她更想听一句白萱自身的解释。
想当年母亲临终托孤,她们两个流着泪对着母亲发誓的样子还在眼前,大漠六年辗转,相依为命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为何人心如此易变?
沈步月闭眼坐在床沿,安安静静的泡脚。
如今已经入秋,最是容易寒气入体的时候,尤其晋国偏北,寒气更重,临走之前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此时屋子里已经只剩白萱白雪和沈步月三人,楚云深说是还有东西要收拾,一直没有过来,他身边跟着的侍女也跟着走了个干净。
倒像是给她们主仆三人让路了。
“快入秋了,往常年用的药也该备下了,这天说冷便冷的,若是路上病了可就难办了。”
沈步月左脚踩右脚玩的不亦乐乎,听见白萱这样说只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白雪可就上心了,掰着指头一种一种的算,一会儿工夫跑进跑出几趟,大概是又再给小药箱里加东西了。
白萱静默的看了一会儿白雪忙,忽然抬起头来有些别扭的笑道:“其实也用不着准备这么多的,晋国总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吧?”
沈步月漫不经心的道:“带着吧,总归那么一点东西不碍事。”
“也不会去很长时间的,带多了怕失了药性。”白萱语气有些试探。
沈步月这才终于从洗脚盆里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白萱,直把白萱看的不敢与她对视,这才幽幽的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去很长时间?”
“我……我们,公主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吗?在大烨?”白萱眼见着便有些慌张了,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起来。
沈步月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自己泡在盆里的脚,说的话也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能有什么事情呢,之后我便要随着楚云深住在晋国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外嫁他国的公主无诏不得回故国吗?”
正巧白雪收拾完了一波往屋里走,听闻这话点了点头:“知道啊,所以能带就多带点。”
说着又在往包袱里头塞,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什么不多了赶明儿让大夫做一些的话。
白萱却像是整个人僵硬了表情,又有些不死心的重复问一遍:“不……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