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纶等几个侍卫就守在不远处,辰年自讨跑不了,百般不情愿地跟着顺平进了屋。封君扬那里已是脱了外面的锦袍,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中单,正坐在桌边慢慢喝茶。他瞧见辰年进门只斜斜地撩了一眼,指着后面跟进来的两个侍女问她道:“你可比她们两个美貌?”
辰年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回身瞅了瞅那两个微微低着头的侍女,就见两人均是粉面桃腮的美人,看着年岁都不大,偏身姿却又窈窕有致,比起寨子里的小柳来都胜了三分。
封君扬又问道:“你可比她们两个温顺可人?”
辰年虽聪明,却到底年少,一时也拿不准他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个,索性也不答话,只盯着他看。封君扬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说道:“她们两个这般的尚还不够格来给我暖被,就你这样的野丫头,我还能怎样你?”
辰年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张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心中却是又恼又羞,正张口就要大骂,却见封君扬唇角带笑地瞅着她,竟像是有意在等着她发火一般。她心思转了转,把到了嘴边的话强压了下去,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你瞧不上我正好,反正我也没瞧上你。”
封君扬笑了笑,指了外间的软榻对她说道:“夜里你就在这里睡吧,权当给我值夜了。”
辰年从侍女怀里抱过被子铺在了软榻上,然后就又立在一旁等着封君扬的吩咐。封君扬见她这般听话,心里反而有些失望,也没了逗她兴致,由顺平伺候着洗漱后便在里屋里歇下了。
顺平轻手轻脚地出来的时候,见辰年还老实地在软榻边上站着,突觉得这小丫头也有些可怜巴巴的,忍不住上前小声说道:“谢姑娘安心睡吧,咱们世子爷夜里从不叫人近身伺候的。”
辰年暗暗啐了一口,心道他倒是敢叫她贴身伺候试试,看她不捅他个透心凉!不过虽这样想着,她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躺在榻上也不敢睡,只暗中在掌心里扣着簪子小心提防着。就这样熬到天明时分,眼见着窗外渐渐蒙蒙亮了,她才稍稍松懈了些。可这一松劲不要紧,困劲却是上来了。
里屋的封君扬已是有了动静,辰年也急忙头晕脑胀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揉皱的衣服还未整理好,就听得封君扬在里面沙哑着嗓子说道:“叫顺平进来伺候。”
辰年愣了一愣,这才明白他是与自己在说话。她有心装聋子,却又有点怕了封君扬,于是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门外去叫顺平。谁知门一开就见顺平已经拎着热水等在了外面。他向着辰年善意地笑笑,进去伺候封君扬穿衣洗漱。
辰年脑子还十分晕沉,出门向人讨了凉水,胡乱地洗了洗脸,然后便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去打拳。这是她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每日一早都会被穆展越拎出去练功。这么久坚持下来,虽没练成什么绝世奇功,倒是把身板练得十分结实。
等她打完了半个时辰的拳回去,封君扬那里已是都吃过了早饭,见她进去,就淡淡交待她道:“我今日有事要出去,你就先跟着郑纶留在这里吧。不过,别再起什么歪门心思,郑纶不是个好脾气,别惹火了他。”
辰年偷偷瞥了眼侍立在一旁的郑纶,老实地“哦”了一声。
封君扬就带了顺平等人离去,屋内只剩下辰年与郑纶两个。辰年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郑纶的面容,见他肤色微黑眉目俊朗,却是面无表情,竟是连个喜怒都叫人瞧不出来。她想了想,小心地试探道:“郑侍卫,你可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