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她的梦里曾经的记忆,还是真实发生的事?为什么她会被绑起来?黑龙呢?玄武老爷子呢?蛮荒呢?!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农妇还不忘往棺材里呸了一口:“自打这女娃跟他哥哥来到咱们村就没有好事!”
她这一句如同沸水入锅炸开了,四周的村民立刻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从村头大柱叔家的小儿子到村尾那棵大槐树上刚出窝的喜鹊,谁要是被她那双黑得渗人的眼珠盯着,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还有上次这女娃从河边经过,看见菜花婶家外甥铁牛在小河边上玩,便让铁牛不要在河边玩会淹死的,结果第二天铁牛真的在河里淹死了!”
“这女娃长了一张乌鸦嘴!不仅能够断定别人的死因,每次还精确到日子,这可不就是报丧星吗!”
孟萋萋慌忙摇头,她想开口解释奈何嘴巴被人用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断人生死还能说出日子,这可不是她的专职啊!她平时也就在地府发发孟婆汤,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群人别是找错人了吧!
此时村长缓缓吐了口浊气,众人便立刻安静下来,听他对着孟萋萋道:“本来你这女娃可怜,你哥哥现在又不知所踪,我们看你无依无靠,偶尔东家给你点馒头西家让你吃点野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不仅不知道知恩图报,昨天还扬言说我们村要爆发瘟疫,你这这这……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我们养着你施舍你吃喝,你怎能咒出这样的话呢?”
村长心中此时此刻是止不住的害怕。你说这个灾星平日里还嫌祸害不够,现在竟要整村的人来赔命?!昨天全村上下的男女老少在他那合计了一番,决定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这乌鸦嘴给埋了。哪知埋完第二天下了场雨,有个媳妇去荒地收腌咸肉,却叫一只满是泥泞的手狠狠抓住了脚脖子。
原来这女娃根本就没死,还把棺材盖给顶破了。
那棺材封的死死地,怎么就能打开了?更何况她的手脚还被捆着,要说她是普通人,打死他们也不信。
事到如今村长也不得不搬出旁的方法来了,既然活埋不管用,那只能火烧了。再不行,脚脖子上绑块石头扔小河沟里,总要死的。就不信她有九条命!
村长一个眼神,几个村里头的青壮年便手脚麻利的将孟萋萋从棺材里拽出来,直接丢进了麦秸堆里,火石嚓嚓两下,一股浓烟窜了上去。
孟萋萋头朝下摔了上去,直摔的她头冒金星一脸懵逼。好在这个草堆厚实,暂时火苗还烧不到她身上,只是觉得眼前火辣辣的。
这叫什么事啊!做梦梦到自己被人火刑烧死,这是为的哪般!
这火苗本来都快烧到脚底板了,此时昏黄的天刹那间黑云密布起来,光被一点点遮盖在云层后头,唯独孟萋萋脚下燃烧的大火诡异的跳跃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半空倏然刮来一阵黑压压的妖风,吹得村民一阵东倒西歪。随即孟萋萋那小腰就被一只手掐了起来。
那风晃的孟萋萋眼睛暂时睁不开,但她听到周围村民惊恐的大喊:“鬼啊!是鬼!”
抓着她腰的那人将孟萋萋打横抱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刮过,孟萋萋感到他抱着自己腾云驾雾离开了那个小村子。
待眼睛真正能看清眼前之物的时候,孟萋萋看见这世上她最熟悉的一双眼。
“阿……阿彦?!”
盛嘉彦一席玄色圆领官袍,俊美无双的容颜贴的她很近,一双冷情的眼中满是笑意,但自从孟萋萋喊出了他的名字后,他的笑意一点点褪去,最后淡的如同天边消散的云彩。
“你还记得?”他似是难以置信的口吻让孟萋萋感到很奇怪。
“记得什么?”
交谈间孟萋萋发现他们已经回到地府,盛嘉彦伸手一推门,里头的光瞬间映亮孟萋萋漆黑的双眼。方才还吵嚷不堪的大殿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脸上。
最外面的两排站着鬼差,服装一致,体型一致,像一排黑压压的木桩子。
盛嘉彦的手松开她,一步步走到中间的龙首座椅上,他微微扬首,面容清冷而疏远,隔着较远的距离,孟萋萋听得他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
“以后她专司轮回,赐封孟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