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勤劳”的生活状态要一直持续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呢,人家波兰人、俄罗斯人在零下三十度的冬天都能到户外干活,你们这些抓来的清军俘虏还有什么理由逃避呢?因此,从去年(1644年)冬天开始,前后历次战斗中被抓获后送过来的六百多名清军俘虏被从他们猫冬的煤矿区内驱赶了出来,开始冒着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修建房屋,结果一个冬天死掉了一百多人。
不过没关系。俘虏多的是。在本月(1645年5月)中旬的时候,莫大帅的船队又回来了一次,给黑水港送来了八百多名清军俘虏。这次的清军俘虏构成有点意思,八百多人中,在山东地区被抓获的清军包衣大概有将近两百人;在河北、辽东沿海攻破的乐亭县、金州卫、旅顺口(金州中左所)、镇江堡、皮岛、铁山(朝鲜铁山)等清军据点俘虏有六百多人。其中。满八旗丁口两百多、蒙古人一百多、汉人包衣近五百人。这些俘虏男女老幼都有,基本都是攻破的这些据点内未及逃走的人员。比起以前抓到的那些绿营汉军降兵,这些人无疑才是清军的基本盘啊。
话说整个4月份乃至五月初这一个多月内,东岸舰队载着六千多人在渤海、北黄海一线连续来回登陆作战,专挑清军力量薄弱的沿海地区下手,战果颇丰。尤其是辽东地区沿海,清军普遍只留了少量丁口驻守,大部分似已都调往了辽西或者关内,整个辽东至少沿海地区空虚无比。东岸人很多时候登陆要花个两三天时间,但进攻往往一天就结束了。那些薄弱的土墙完全挡不住野战加农炮的近距离猛轰,以及近四千装备精良的战兵的攻击,基本上一天之内就会易手。
也许这些城镇中唯一耽搁了些东岸人时日的就是金州卫城了。由于莫茗想试探一下满清在附近的兵力部署,因此他在城下磨蹭了好几天,直到一支人数约千余人的满八旗、蒙古混编的马队到来。对付一支人数不过千余的马队东岸人自然是得心应手的,长矛大阵外加远程火炮就死死挡住了这支也许是附近清军能够拼凑出来的唯一一支机动部队,然后东岸炮兵很利索地轰塌了金州城墙,上千名挺身队士卒配合着炮兵逐一清除城内不多的抵抗点后,东岸人的步兵大阵就开进了金州城,清军马队对此毫无办法。
洗劫完整座城市后,东岸人又排着严整的大阵返回了海边,清军马队曾经试着冲击过一次行进中的东岸军队。但面对着东岸人守御严整的车阵以及犀利的远近火力,清军马队除了付出百余人的死伤外一无所获。攻打了那么多城市,就算是头猪也练出来了,即便是这些战斗力相比黑八旗来说弱了不少的挺身队官兵们,在跟着东岸人屡战屡胜后这士气和自信心也大增。面对清军马队冲阵的时候也相当地稳,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无论是车阵还是步阵都根本冲不破。
除了攻击陆上据点外,东岸人还在旅顺口、镇江堡以及皮岛三处击沉了清军大小二十余艘舰船,基本都是弱小的戎克船。这些船加上在大沽口被击沉的清军船只,满清仅有的水师力量损失惨重,甚至可以说是损失大半。在最后上岸掳掠了一把朝鲜铁山郡后,东岸大军大摇大摆地撤回了海上,然后坐船经烟台港直接返回了已经解冻半个多月的黑水港。
大批新旧清军俘虏的到来让黑水煤矿以及建筑队的编制再度扩大。这些总计一千三百名清军俘虏大部分是青壮年,为了分化打击以防他们抱团闹事,负责黑水港建设事务的强森将这些人按照工作内容不同分成了好几部分,即伐木队、采石队、挖煤队、洗煤队、建筑队、清塘队等等。他还特意从中提拔了一些以前地位低下的汉人包衣或绿营降兵为工头,通过待遇上的区别对待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与仇恨,以达到分化管理的目的。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些人将在这里一直进行“劳动改造”。如果表现够出色的话,他们也许有机会被赦免过往罪责,成为本地的自由民,并被分配田地与居所。毕竟,如果不给这些人一点奔头的话,那么难保他们干活的时候不会消极怠工或者逃跑。绝望的人总是很难管理的,如果真的能够将他们改造完毕的话,那么以后什么满八旗兵丁战场上兵戎相见一定是一件很喜闻乐见的事情。
这些人目前都归黑水派出所所长博格丹管理。这个面相凶狠的阿尔巴尼亚人已经正式落籍此地,他手底下有数十名巡警以及大约百来个朝鲜狗腿子,素以“作风强硬”和“铁腕管理”著称,很多老资格的清军俘虏们见了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双腿打颤。不过相对应的,在他的“高效管理”之下,这些人冒着严寒一冬天就修建起了一百多间房屋,成果斐然。当然他们也付出了代价,一百多人被繁重的工作、严寒的气候或疾病折磨而死,其余人身上多多少少也带了程度不一的冻伤,可谓凄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