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县学录取者面见知县熊绣的时候。
初夏很准时地出现在他的窗前。
散发出的少女体香犹如提神醒脑的灵药一般能让严衡很有意志地离开被窝。
严衡已经习惯了自己屋里有一个人存在,只是好在他现在还年龄小,第二性征还没有出现,也就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初夏是个喜欢沉默的女孩,奴婢出身的她或许天生带着自卑的色彩,也附带底层女孩难得的温柔。
身材匀称,小巧玲珑,是严衡现在对她最深刻的印象,而且是樱唇小口,让人很想上去轻啄一下,只是并不怎么爱笑。
而穿着她身上的那件草绿色撒花对襟衣则是严衡在她来严家的第一天给她买的绢罗做的,严家现在还没有针线上的下人,裁衣自然是她自己做的。
“很合身”,严衡想夸她心灵手巧,但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而初夏也只是微微一笑,也就只有在她笑的时候才能看见她那整齐的贝齿和浅浅的酒窝。
深秋如今是越发的丰满,不知道小严嵩背地里又吃了她多少奶,直到这时候还趴在人家大姑娘的身上呼呼直睡。
深秋很宠小严嵩,两人虽说是主仆但看上去更像是姐弟。
甚至连严衡有时候都有些羡慕小严嵩。
“还不下来!手往哪里放的,小色鬼!”
严衡训斥了一句,小严嵩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哥哥,我们今天可不可以不读书,我好想再睡会儿。”
深秋同彩绣一样有些怕大公子严衡,一是严衡算是支撑着,这个家二是严衡本身就看上去有些少年老成,冷心冷面。
因而一见严衡过来,深秋也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忙把小严嵩放了下来,理了理衣襟,就赶紧着去打水伺候小严嵩盥洗。
有时候,深秋很庆幸自己没有去服侍老爷严准,不然她只怕得跟彩绣一样在床上被整,下了床还得忙各种活计,也庆幸没有服侍冷冷的大公子严衡,一天待在一起,话也没几句,不憋死也得闷死。
深秋不知道初夏是怎么受得了的。
初夏很喜欢收拾严衡的书架与书桌,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就有机会看见很多文字,甚至能看见公子严衡画的各种图纸与画像。
她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喜欢画一些没有穿衣服的人,又为何画一个大炉子,炉子周围写着各种什么转动泵、杠杆等名词。
她借着整理严衡文卷的时候喜欢借机看看严衡写的什么,压在《中庸》下的一叠纸引起了她的注意。
“金瓶梅?大爷写的这是什么文章,缘何叫做金瓶梅!”
严衡虽然颇为开放地教授初夏认识一些字,但在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思想作祟下,初夏还是不敢大张旗鼓地看,只能偷偷地瞥了一眼,并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