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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光如豆,幼兰站立在厢房外,一脸焦急看向屋内。
刚才的动静其实不算大,世子的那声长啸,也是只有内力深厚的暗卫才能听到的独有暗号,暗卫们训练有素,就是在搜人的途中也没有弄出太大响动。
将军府大部分人依旧在沉睡中,但是对于精心谋划者而言,这毕竟是一个不眠之夜,肯定睡不着的。
这会,幼兰迟迟不见该放出的信号放起,心中一直担心不会是出了什么漏洞吧。
从随身侍婢那里知道柳明月经常无意说出黑衣人,报告了心绵之后才会有那个男人拿着特定飞镖去试探的一幕,谁知结果真的被姑娘猜中,柳明月似乎真的欢天喜地等待着黑衣人前来。
幼兰把那药包给了黑衣人,就等着信号灯一起,就可以陪着姑娘一起去抓奸在床。到时候,看这个柳明月还怎么给辩解,自己的主人,一个貌美心善的姑娘,就会重新找回世子的心了。
屋内忽然弹起琴声来,哀怨凄婉。
幼兰一抬眼,看到门外静静伫立着薛承落。
世子什么时候来的,这样无声无息,幼兰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前去拜见。
薛承落倒是也没说什么,直接安排幼兰下去休息,幼兰刚想说些什么,看到薛承落寒冰一样的眼神,打了个冷颤,屈身告退。
屋内幽幽一阵叹息。
“将军日日夜夜与柳姑娘痴缠,今日总算想起我这个旧人了。”厢房大门无声自开,心绵一身白衣,端坐古琴前,眼神凄迷,仿佛真的是一个闺中怨妇。
薛承落从院落大门抬脚,第二步就已经出现在厢房内,古琴前。
这一身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出神入化,看的心绵一阵悸动。
“心绵,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希望,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旧人,你莫要入戏太深。”
薛承落吐出的话犹如万年寒冰,字字扎心。
心绵豁然起身:“我是错了,错就错在不该以为真的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你是没有给我希望,但是你不知道,你根本不能靠近,我陪你演着演着,就不可自抑的动了真情……”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绵自嘲:“府主,哦不,世子,从前我是你的左膀右臂,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远远看着你就好,所以我不想像红萼那样惹你讨厌甚至为你殒命,可是世子,你给了我一次做戏的机会,我不介意你一直利用我,我发现,我们可以在一起伪装的很好,世子你是不排斥我的。”
心绵说着说着状如疯癫:“可是那个女人出现了,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知道你的心全部给了她,凭什么,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熟悉你的人,我才是最能帮助你的人,那个女人根本不喜欢你!她只喜欢黑衣人!”
仿佛是被心绵最后的一句话气笑了,薛承落漠然看着她,如同看一具尸体:“心绵,事到如今,你还敢提红萼的名字吗?难道,她的死不是你用了让人成瘾的毒药惹得她心智渐渐失去,后来不得不被迫委身他人反过来杀我吗?”
心绵不可置信的看着薛承落,原来,府主早就知道一切。
薛承落负手而立,接着道:“我给过你机会,看你在红萼的墓前哭的那样惨,我以为你会有一丝愧疚,可是你,你害完一个又一个,凡是想靠近我的冥府女性,都被你发配的远远的做做苦的工作,我觉得你挺好,帮我解决一些麻烦,看你还抱有仁慈,没有害她们性命,我便也不管,只留你在身边也清净。”
心绵备受打击,跌落在地。
她还以为,她是有一点不同的。
薛承落瞬间冷厉起来:“可是,今日你触动本府主的逆鳞!你找的人已经死了。本府主问你,按照冥府规矩,背叛府主者,什么下场,你可知道!”
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心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从头到尾,府主根本就是利用自己而已,她跪在地上,凄然惨笑几声,方才达到:“冥府规矩第一条,背叛府主者,即背叛冥府,极刑不为过。”
薛承落声音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极刑这里不方便,念在你多年为本府主尽心医治,本府主赐你自己动手吧。”
什么是极刑,凌迟,车裂?心绵眼泪无声流下,府主,你不知道,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是最美好的日子,也是日日受极刑的日子。我爱你,就如你不爱我一样坚决。
心绵抽出琴弦,往脖子一抹,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