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虽然来自后世,但对这位母亲的慈爱也十分感动,道:“放心吧,母亲。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这二十年来,父皇已经在河西建立了好几个卫所了,有不少兵力呢。”
郜氏道:“反正我一听那个地方心里就哆嗦。当年宋国公冯胜那么能打仗的一个人都不敢拒守河西,我儿从未上过战场又怎么能行?那个回鹘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朱楧安慰道:“此一时,彼一时。父皇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不舍得儿子去冒险。”
不知为什么,一提起郜氏这个丈夫来,郜氏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道:“他的儿子那么多,为什么单单把你封到那个地方?做汉王多好,一辈子无忧无虑。都怪娘不好啊,不得那个人的宠幸,连累我的儿被封到那么个凶险的地方。”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了多少深宫哀怨。朱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继续安慰道:“母亲,你不用担心。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郜氏单手掩了掩额头,道:“好了楧儿,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娘只恨不能陪你一起去,那个人也真是的,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圈在身边?只要让我跟我的儿子在一起,哪怕去天涯海角我也认了。”
“母亲。”朱楧眼圈儿一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久久没有分开。
吃完晚饭后,朱楧带着怀恩和黛奴来到书房,道:“怀恩去给我找一块大大的布帛来,大到能铺满这个地板;黛奴去给我研磨,越多越好。”
怀恩不解道:“殿下要这么大的布帛干什么?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王爷是很节俭的,很少乱花钱。其实朱楧也不想节俭,谁不想有钱任性啊,只是自己和母亲都不受宠,没多少赏赐让他们花。
朱楧道:“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快去。”怀恩只能领命而去。
黛奴刚想要去研磨,朱楧道:“对了,从今天起我要在这间书房里做一件事情,吃住都留在这儿,你记得给我送饭。”
黛奴“呀”地一声捂住了小嘴,道:“殿下你要干什么?这里哪有睡觉的地方,让娘娘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朱楧道:“时间紧迫,顾不了许多,我在这里将就一下就行了。你快去准备吧。”
黛奴只好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就给朱楧带来了一套铺盖。黛奴的心很细,她将书桌靠在墙上,然后把铺盖铺好,弄成了一个简单的小床,不至于让王爷睡在地板上受凉。
朱楧看着黛奴小心翼翼忙碌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高兴,后世的自己哪有让人伺候的份,老天爷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让自己穿越成了一个王爷而不是奴才。
平心而论,黛奴长得很标致,身段也不错,在后世绝对是朱楧求都求不来的。不过不论是之前的朱楧还是现在的朱楧都还没有想着占有她,之前的朱楧年纪太小,现在的朱楧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应付老朱上面,暂时还没有抽出那份心。
反正她是自己家的奴婢,相当于自己的私产,还能跑了不成?哥现在是王爷了,不是屌丝,凉她两天又何妨?
怀恩抱来了一大块布帛,基本上铺满了整间房间,只在墙边留下了一个细细的通道。
朱楧拿起笔来,蘸了蘸墨水,在布帛的最上面写下了几个字:大明北疆山川地理图。
之后的五天时间里,朱楧都没有离开那个屋子,全神贯注地为老朱画了一幅大明北疆的山川地理图,从长城以北一直画到了西伯利亚,囊括了这一带的每一条山脉,每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