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依旧对耿炳文很礼貌地说道:“长兴侯所言甚是,但是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请允许本王斟酌斟酌,毕竟去一趟京城不容易,本王一定要把本王的孝心全面地表达给父皇。”
耿炳文笑道:“如此甚好。”随即又换了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教育道:“我说殿下啊,你明知道皇上的治国思路是耕者有其田,为什么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呢?说实话皇上知道你在肃藩的所作所为后十分生气,都是太孙从中调护,皇上才给了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朱楧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好人充的水平不高啊,谁不知道老朱护犊子啊,就算是朱楧把天给捅破了,老朱也不会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朱楧。
但现在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朱楧只能继续装孙子道:“是,是。本王知道太孙对本王的关怀,当年大哥还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兄弟就很照顾,现在太孙立为储君,仁厚之名不亚于乃父,这是朝野之所共知的。”
耿炳文嘴角一扬,笑道:“殿下是个有心人,不像有些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整天就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态。”
朱楧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道:“长兴侯远来辛苦了,快请入席吧,好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本王早就听说长兴侯乃是天下第一善守大将,当年孤军守长兴,张士诚屡屡派大军打了十年,愣是一步都没迈过去,实乃千古名将啊。本王在席间一定要向长兴侯好好讨教讨教这守城之法,好为皇上和太孙守卫西北。”
没有人是不喜欢高帽子的,耿炳文一听朱楧这番吹捧,乐得哈哈大笑,胡子都翘起来了,道:“殿下过奖了。老臣只是在上位(朱元璋)的领导之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朱楧道:“长兴侯过谦了,父皇手底下那么多大将,没有谁能做到长兴侯第二,说到底还是你的本事在那。”
耿炳文被拍的十分高兴,捋着胡子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朱楧笑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就席吧,众位将校都等着一睹长兴侯的风采,怕是都等不及了。”
耿炳文道:“既然殿下如此盛情,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殿下请。”
朱楧闪到一边,伸开一只手,道:“长兴侯请。”
耿炳文摆摆手,道:“陛下有命,公侯大臣见到藩王要行跪拜之礼,满朝臣工莫敢均礼,臣可不敢走在殿下前面,破了这个戒律。”
朱楧嘴角微微一笑,终于明白耿炳文为什么会成为洪武朝硕果仅存的开国功臣了,到底是会做人啊,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斗胆了,长兴侯请跟本王来吧。”说罢,走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