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为亲近的距离,忽然让九簪莫名地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起来,秀才低头的时候,呼吸正好如羽毛一般掠过她的发鬓,有一种近乎撩拨的意味。
尤其是对方专注地看着她系绳子,让她有些心慌意乱,几乎将绳子系做一团。
到底这么多年,都没有再与一个男子这般亲近过。
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这酸腐秀才竟能如此不避嫌地站得如此亲近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干完了手中的活儿。
九簪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好了。”
柳秀才摸了摸自己的披风,笑了笑:“你的绣工不错,以前还给谁做过么?”
九簪看着他的笑颜,莫名地心跳又有些紊乱,脸颊微烫地摇摇头,同时忍不住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柳秀才这时候看着她的目光有一种近乎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恼怒、无奈、甚至诡异的怨怼。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玛娜却在此时忽然推开门进来,手上捧着一只茶壶和茶杯,对着柳秀才笑道:“柳先生这就走了么,天冷,走之前喝一杯姜茶驱驱寒寒罢?”
九簪见玛娜进来,只觉得瞬间放松了下来,那种尴尬的气氛仿佛也消散开来,她定了定神,上前倒了一杯姜茶递给柳秀才,有些歉意地道:“也是,您喝一杯茶,路上也好走些,不会太寒凉。”
柳秀才看了她一眼,也不疑有他地接过茶正要喝,却在闻见姜茶水味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动作,盯着茶看,又抬起眼看向九簪和玛娜。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竟锐利如刀,让玛娜和九簪都齐齐打了个寒战。
玛娜差点拿不住自己手里的托盘,心中莫名地生出害怕来。
“怎么了,先生?”九簪只微微颦眉,有些狐疑地看向柳秀才。
柳秀才看着九簪,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毫无伪色,便慢条斯理地道:“不,没什么。”
随后,他便一点点地将手里的茶喝了个干干净净。
玛娜也状似无意地递了一杯茶给九簪:“公主要不要试试,加了红枣,味道很甜呢。”
九簪一向噬甜,此刻她心情还有些复杂,便也不疑有他地接了过来也一饮而尽。
只是那甜辣的糖水一入喉,她瞬间就僵住了,一下子吐了出来,转脸不可置信地瞪向玛娜:“玛娜,你在这里头下了什么!”
玛娜笑了笑,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看公主越来越不像咱们苗家女儿,不知道公主还记得不记得咱们苗家的情蛊,就试试圣女给的情蛊好用不好用,现在雄蛊在你身上,雌蛊在他身上。”
“你疯了吗!”九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地逼近玛娜。
情人蛊是苗女下在情人身上的蛊,头一年中蛊的男子对下蛊的苗女会异常的迷恋,沉湎于柔情蜜意,第二年开始蛊的威力减淡,但若是男子试图离开苗女超过一年,便会蛊毒发作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