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难受了？和我说说？”慕嫣然也放柔了声音，“是不是喝多了胃难受？”

“这里难受！”齐晏抓着慕嫣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嘟囔着。

“这里怎么了？闷？”慕嫣然微微蹙眉，该不会是心脏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都欺负我年纪小！”齐晏又嘟囔了一句，声音比刚才要小了不少，但因为就在慕嫣然的耳畔，到是听得很清楚。

“他们？”慕嫣然想了想，小声问道：“是左相他们么？”

“嗯。”齐晏点头。

慕嫣然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齐晏的后背。这是可以想见的事情。左相是宏正帝时就受重用的臣子。后来右相倒台，宏正帝就一直没再立右相，左相便成了皇帝之下权力最大的臣子。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不过因为左相一直都还算是支持齐晏的，所以齐晏登基后对他也一直很尊重。

但人都是不知足的。手中的权力越大，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越多，想要控制的东西也越多。而齐晏又这样年幼，臣强帝弱的局势是很容易出现的。

“皇上是不是想立个右相？”慕嫣然又问。

臣子间也是需要制衡的。当初设置左右相就是这个目的。如今要削弱左相的权力，再立一个右相是最合适不过的。

“嫣然真聪明。”齐晏笑了一下，却又接着叹了口气，道：“可如今朝中并没有太合适的人选。左相专权已久，想要分权也不容易。”

“皇上，今日安亲王也说了，循序渐进的来，他会在背后支持你的。朝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听左相的。你可以先争取能利用的，再来走下一步。”慕嫣然道。

左相这人在宏正帝时期其实并不是个讨喜的人。除了宏正帝重视，在朝中与他人的关系并不算好。那时候右相可比他会做人多了。之所以现在左相身边笼络的人多，实际也和他手中的权力有关。如果齐晏慢慢对他表现出不满，又一点点分化他的权力，朝中那些聪明人会看出端倪来，自然会做出判断。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身为臣子，揣摩对皇帝的心思很重要。不管在朝中如何站队，要是站到让皇帝不喜的那队人中，前程可就有危险了！

古人做官并不容易，特别是通过科举之路一步步走上来的官员。仕途多年，除了自身的能力，还要会审时度势，圆滑处世，不然也难有升迁机会。因而一旦坐到高位，他们会更加谨慎小心，免得一步踏错就辛苦了多年的努力。

“嫣然，我真的有些累。”齐晏几乎是叹息着说了一句。

慕嫣然侧头看他，见他眉心紧皱，心里不禁一疼。平日里齐晏在她面前从不说这些，今日要不是醉酒，恐怕还会憋在心里。他实在压力太大了些。

“皇上，今日咱们什么都不想了。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慕嫣然柔声道。人总需要有放松的时候。弦绷得太紧是会断掉的！

“嫣然，你陪我。”齐晏握着她的手不放。

“好，我陪你。”慕嫣然没有拒绝。

夏末却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慕嫣然的肚子。如今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即便穿着冬装也能看到凸起的肚子，身子并不灵活了。